谢贻香信心顿生,又想起父亲说过:“行军兵戈,不管将帅多么短长,终究流血冒死的还是兵士,如果不能激起出他们的斗志,即使有奇袭、伏兵、围困这些上风,到头来也是徒然。而要想激起他们的斗志,说来讲去不过十六个字:‘动之以情,晓之以理,诱之以利,绳之以法’。”
目睹这娇小小巧的谢三蜜斯竟有如此神威,一干公差不由大声喝采。谢贻香顾不得劳累,手中不断,又钉了几枚铁钉,公差们士气更旺,大声叫骂着,将手中的铁链紧紧崩紧。
谢贻香急的直顿脚,蓦地瞥到地上那碎裂的城门,她突发奇想,赶紧拔出乱离,往地上那城门碎片上剁去。那东安门的城门虽是铁木所制,上面又盯满了庞大的铁钉,倒是那里经得起乱离的劈砍?谢贻香奋力几刀下去,半晌间便将那本就四分五裂的城门剁得稀烂,散落了一地铁钉。
谁知这几名公差刚出得城门,放眼望去,月光之下满是黑压压的人头,惊骇之下几人还没来得及细数,就被气愤的灾黎们围了上来,一顿拳打脚踢后,便埋没在了人群当中。
谢贻香还将来得及往下思考,中间的庄浩明神采一变,纵身飞奔上了城墙。他在城墙上一望,便向城内伸出头来,扬声喊道:“他们来了!”
谢贻香见这公差满脸擦伤的陈迹,竟然是她白日热诚过的那两名公差之一,歉意顿生,见礼道:“小妹以往如有获咎之处,还望各位同僚包涵。来的不过是些灾黎,还望大师不要失了常日里的威风。”
一干公差目睹如此景象,这才晓得今晚的差事凶恶之极。现在若不拦住这些灾黎,等他一齐涌出去,瞬息间本身也是避无可避,只得硬着头皮上前。几个反应快的公差仓猝冲到城门的门洞前,拿出身上佩带的铁链,一人抓住一端,把那铁链拉得笔挺,将门洞拦了起来。
这话一出,一干巡街公差顿时鸦雀无声。过了半响,当中一名公差走上几步,粗声说道:“早听人说谢三蜜斯一诺令媛,天然不会爽约,你将这桩功绩送给众兄弟,那是瞧得起我们这些个巡街公差。既然如此,畴昔的些许曲解,就此一比取消了。”
谢贻香一咬银牙,拿过一枚铁钉穿过铁链,右手使出尽力,提起内劲用乱离的刀柄狠狠击打在钉头之上。只听一声巨响,城砖迸裂开来,铁钉竟然被她这一击钉了出来。
谢贻香捧起一堆铁钉,运功压过一干灾黎的呼声,喝道:“把铁链钉在城墙上!”
目睹这般惨烈的气象,众公差这才明白彻夜的凶恶,顿时呆立当场。半晌之间,已有好几个灾黎带头冲来,踏进了城门的门洞里。谢贻香仓猝大呼道:“快用铁链拦住他们!”
本来这金陵城的城墙是由当年的天下第一富豪出资修建,每块城砖都是上等的花岗石,再以糯米为浆,石灰涂面,当真算得上是铁壁铜墙。此时众公差手中没有铁锤,岂是说钉便能钉的?
谢贻香望着众公差,心中也有些冲动起来,本来这些巡街公差,并不是本身一向以为得那么不堪。她俄然想到,方才去紫金山的一起上,言思道曾扮作寻街公差,口口声声大喊本身是应天府寻街衙门的,又曾说甚么为本身挽回些名誉,免得不久以后难以和这些公差相处。莫非他早就预感到了现在的局面?又或者是他在决计提示本身,要本身调用这些巡街公差来守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