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竞月听他问得奇特,心头沉默思考了半响,恍然大悟道:“你是说……登峰造极?”谢擎辉听他这话说得底子就是句废话,正待开口扣问,言思道却明白了先竞月的意义,点头说道:“恰是登峰造极。”
怪不得先竞月方才要清算衣冠,一副如临大敌的神态。须知这所谓的“登峰造极”,乃是十多年前纵横天下的两位绝顶妙手之称呼,曾和这洞庭湖的江望才在同一方义兵阵营中效力,与本朝天子争这江山之主。在当年那一场鄱阳湖大战中,这两人孤身入阵,还几乎将当明天子擒获,幸亏有那“不死前锋”毕无宗舍命援救,才将从两人部下救回天子的性命。
从那今后,这号称“登峰造极”的两位绝顶妙手便销声匿迹,再没现身于江湖当中,世人都传言他们早已身故,却不料本来竟是深藏在了这江望才的龙跃岛上。言思道当即冷冷一笑,说道:“江山千年,人生多少?不过是两具坟中枯骨,是生是死,又有甚么干系?”
山壁下的谢擎辉抬头朝上望去,顿时只觉背内心盗汗淋淋。面前这面山壁高达三十多丈,摆布宽约半里,一向延长到岛屿东西两侧的洞庭湖边,将全部龙跃岛今后隔断。跟着山壁那倒斜面的走势,到山壁顶处,石壁已然往外凸出,构成一道向外伸出的十多丈是非的山崖,就仿佛是一柄石头的巨伞,恰好粉饰在世人头顶,将阳光全数遮去。
言思道不置可否地一笑,一时也懒得理睬他,转头向先竞月问道:“竞月兄,你可晓得这‘登峰造极’是甚么?”
谢擎辉不由迷惑地说道:“登峰造极?先生的意义是……我们要登上这面山壁的颠峰?”
岩壁上那人被言思道这番话语骂得来沉默不语,固然从上面眺望上去看不见那人的神采,但四周的气味却逐步变得酷寒起来,本就暗淡的山壁下,更显得阴霾潮湿。先竞月心中暗叹一声,心知这言思道又想以毒舌为利刃,行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行动,但这“登峰造极”毕竟是灿烂一时的武林名宿,若不能仰仗武力将他们佩服,反倒是对他们极大的欺侮。
先竞月顺着声音凝神细看,这才发明山壁顶上向外凸起的岩壁,一小我影缩成一团,倒挂在了岩壁之下,如同黑暗中悬吊的蝙蝠,形貌甚是诡异。且不说此人先前竟能在先竞月和谢擎辉面前埋没起来,不被世人发明,单是眼下他这份倒挂在岩壁上的轻功,便已是人间罕见了。听此人方才的话,本来这山壁上的“登峰造极”四个字,便是洞庭湖拜山三道困难中的第三道。只要来人破解开这“登峰造极”的含义,便算是过关。
那山壁本就向内凸起,三人现在站在那山壁脚下,其地形仿佛是个天然的大号角,先竞月这句话运上了浑身内力,话音顿时在山壁当中交鸣回荡,不断于耳。全部山壁内不断地响起“……拜见两位前辈……拜见两位前辈……”
谢擎辉这才觉悟过来,惊呼道:“两位前辈?这……这所谓‘登峰造极’,莫非是指那两小我?他们……他们竟然还尚在人间?”惊奇之下,他连话语也有些结巴。
当下先竞月抬手止住言思道说话,恭声说道:“我等要如何才气通过?”他嘴里说话,右手已缓缓拔出了腰间的纷别。
言思道不由微微一怔,那人身居三十多丈高的岩壁之下,竟能闻声山壁下的本身低声说话,这份耳力的修为当真是深不成测。当下言思道倒也不再装腔作势,大声笑道:“说得也是,想当年鼎鼎大名的‘登峰造极’,一个龙遨四海,一个凤舞九天,那是多么的威风?如果就此去世,以青冢为家,固然令人扼腕长叹,却好歹还能给后代江湖留下个不朽的传说。却不料现在尔等竟然在此看门护院,替洞庭湖的水匪做看门之犬,此事如果鼓吹出去,当真还不如‘坟中枯骨’来的好听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