言思道低声暗骂,方东凤的这一手虽近于恶棍,也不如何高超,却也是临机应变出来的巧招。试问方东凤一开端天然料不到,江望才竟会把木筷投掷进本身几案前的这个茶壶里,从而将这个茶壶作为江望才本身的壶。如果江望才老诚恳实地选本身几案前阿谁茶壶投掷,方东凤相隔十多步、两丈多远的间隔,也不成能仅凭一支木筷,便把江望才的茶壶打翻。
伴跟着一串稀里哗啦的翻倒声,方东凤面前的茶壶连同内里江望才的四支木筷一起滚落在地,木筷接踵弹了出来,东一根、西一根地散落在地上。
江望才错愕之余,细细回想着之前制定的投壶端方,却没一条能制裁方东凤此举,一时竟不知说甚么是好。那方东凤又悠悠说道:“江望才,你最大的弊端,便是明知我心胸叵测,却还是将我放到你身边,觉得本身能够把握统统,掌控其间的利弊,就比如是你方才挑选了我面前的这个茶壶来投掷,是普通的事理。不错,你的才干确然不凡,但若要说是环球无双,嘿嘿,那倒是差得远了,莫说是我,恐怕就连这位抽烟的小孩,你也不是敌手。但是你却恰好不肯伏输,凡事都要挑选冒险赌上一赌,哼,以你的资质,到头来也只能作这般自毙当场之举。”
江望才虽不知他在说些甚么,但也明白这方东凤是铁定了要取本身的性命,当下心念一转,俄然说道:“此番雄师压境,却并未侵害到我龙跃岛上的运营,粮饷财物大半得以幸免。有道是兵马未动、粮草先行,凤兄的神火教既有介入九州之意,又何必要拒江某的这笔财产于千里以外?”
本来方东凤这一手倒是玩手腕、耍花腔了。他用本身的最后一根木筷,把本身面前江望才的茶壶连同木筷一并打翻在地。如此一来,江望才的壶里天然就空空如也,而方东凤本身的壶里,却另有前两轮入壶的两根木筷,那么便是方东凤胜出了这场投壶之约。
公然,方东凤冷冷说道:“莫非你觉得我杀了你,就得不到这些赋税了?”江望才勉强一笑,形貌间甚是狼狈,说道:“凤兄倒是与我谈笑了。你神火教不过是想让我将江望才带领洞庭湖高低诚信归顺罢了,既然本日你我已将话说到这个份上,此后我江或人便以凤兄马首是瞻,率众归附于神火教,毕生绝无贰心。”
江望才傲然说道:“很好。本日江某落到这般境地,只能怪本身失策,与别人无关。”说着,他将本身几案上的最后一根竹筷高高丢弃,持续说道:“本日你要取我性命,江某毫不皱一皱眉头。但有一点你神火教要记得清楚,那便是江或人死则死耳,却不是输了!”话音落处,那根木筷径直落向方东凤席位前的茶壶,伴跟着一声入壶的轻响不断于耳,木筷已稳稳地插在了茶壶中。
言思道见这江望才病笃之际,竟然还能生出这般气势,倒也有些许佩服。那方东凤仿佛也被他的气势所动,淡淡地笑道:“我神火教虽不自居为王谢朴重,但如果与人有约,天然作数。”
这话一出,方东凤和言思道的脸上同时暴露了鄙夷之色,不料这位洞庭湖湖主到了存亡关头,终究还是暴露了怯意,竟想以洞庭湖的财产作为前提,向神火教祈告饶命了。言思道心中暗叹道:“事到现在,方东凤若要取洞庭湖的这笔财帛,的确易如反掌,又何需再依仗你江望才?唉,这江望才说来好歹也是一方枭雄,既已是死光临头,又何必这般作践本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