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听一阵天崩地裂的巨响无端炸开,继而脚下的空中随之剧震,四下飞扬的灰尘中,全部地处洞庭湖心的龙跃岛,仿佛正被一头潜卧湖底的洪荒巨兽恣肆撕咬着,将这数里见方的岛屿一截一截地向湖底拉拽下去。
所幸那铁真人毕竟是江湖中一等一的妙手,逢此剧变,只听他一声暴喝,已将浑身功力提至极限,搏命往那裂缝边沿拍出一掌,想要以此借力,在半空中重新跃起。谁知这山体早已变连番的闲逛折腾得脆弱不堪,被铁真人这尽力的一掌拍上,丈许见方的的崖壁顿时四分五裂开来,变作大块小块的岩石,向裂缝中劈脸盖脸地滚落下去。铁真人不料本身这一掌竟然拍了个空,顿时再无倚靠,连同滚落的岩石一并掉进了裂缝当中,瞬息间便被四下溅起的灰尘袒护,只听得那裂缝深处模糊传来铁真人那渐去渐远的悲嚎。
谁知那剩下的一百多名武林中一等一的妙手,面对眼下这般人力不成顺从之力,皆是束手无策,竟然乱哄哄地挤作一团,那里还顾得上谢擎辉的号令?蓦地间又是一阵惊雷也似的崩塌之声在世人耳中炸开,继而巨石轮转,灰尘蔽日,倒是世人地点的这龙跃岛的“龙头”之上,竟然被狠恶的震惊扯破开来,拉扯出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,到处都是裂缝中喷出的尘灰。有二十多人离得近了,猝不及防之下,连惊呼声都来不及收回,便已径直掉落出来,眨眼间便没了踪迹。就连那位姑苏奥妙观的铁真人也身在其间。
但见绝壁外谢贻香那一身绯红色衣衫随风飘荡,身子已落下了好几丈间隔。顷刻间,谢擎辉和闻天听两人的脑海中同时闪现出谢封轩的样貌,脑门顿时一片冰冷。一个惊骇的是本身没法向父亲交代,另一个则是惊骇本身没法向朝廷的大将军交代。
说完这话,谢擎辉当下也顾不得脚下全部龙跃岛的剧变,立时拔身跃起,独自往东面疾走而去,一心只想先退入洞庭湖中,再乘机渡水潜回岳阳。他刚跑出几丈间隔,却又想起本身的mm谢贻香还身在岛上,百忙中回顾一瞥,不由地大惊失容。
须知现在四下皆是地动山摇的巨响,当中又夹带着身边一干武林妙手的惊呼之声,闻天听这句话却仍然说得清楚可闻,难的更是话语当中还不含涓滴的慌乱之意,精确无误地推断出了庄浩明的身份。谢擎辉不由暗自赞叹,且非论闻天听这份深厚若此的内功修为,单是他这份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平静,便已是名副实在的江湖第一人了。
世人这时已看得清楚,只见这艘“虎头巨舰”的船头之上,一个秃顶老者浑身湿透,仍旧兀自咬着一杆旱烟,恰是之前被安插在岳阳楼一带的洞庭湖里埋伏、和江海帮帮主李惟遥一起凿沉敌舰的福建海盗童夜哭。
当下谢擎辉点了点头,再不睬会绝壁下的灰衣人和谢贻香,赶紧定下心神,提气大喝道:“诸位切莫慌乱,眼下这龙跃岛上的地动,不过是鼠辈江望才设下的构造罢了。大师速速随我往东面退走,一旦回到洞庭湖中,这岛上的构造便再也何如不了我们!”他这番话固然说得清脆,但内心深处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剧变,也是摸不着脑筋,只是深深地感到一种绝望的惊骇。待到话音一落,谢擎辉便已抢先举步,撒腿就往龙跃岛东面疾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