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下言思道的脑筋中缓慢地转动起来,正待考虑是否要抛下先竞月单独逃生,却听先竞月突然深吸了一口气,沉声说道:“你在此稍侯,我去去便来。”言思道不由惊诧,问道:“四周都是火,你还能去那里?”
从先竞月在火焰中挥刀滑行,到他跃上扁舟,统统不过产生在三个呼吸之间,比及那叶扁舟上的人回过神来,天然为时已晚了。先竞月刚一踏上扁舟,立即手起刀落,大开杀戒,手中纷别只使出两招,便将扁舟上的五小我尽数劈落水中。
那些扁舟眼下的行动,摆了然是和先竞月撤销耗战,要待他精疲力竭后,才过来捡现成的便宜。先竞月正值一筹莫展之际,猛觉船头一沉,竟是有人以水遁而来,伸手搭上了扁舟的船舷。当下他正要出刀,来人已开口说道:“莫急,是我。”倒是那言思道的声音。
如此一来,那股极大的冲力被先竞月的身躯挡去了一大半,言思道仓猝卧倒,这才幸运没有受伤。目睹先竞月后背上一大片焦黑,趴在扁舟上一动不动,言思道又是焦心、又是担忧,眼下却也无能为力,只得跳到船后摇橹,将扁舟奋力往岸边划去。
当此局面,先竞月如果执意不肯下水避火,纵是言思道当真有夺六合造化之法、鬼神不测之术,面对这满湖的火海也是无计可施,只能等着被烧作焦炭。
言思道目睹这一奇景,顿时吓了一大跳,赶紧向身后望去,却见身后的气象更是诡异。那洞庭湖的湖水不知何时,已然凸起了下去,构成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,回旋着将湖水纷繁吸落出来。
刚好此时夜色渐深,湖风已将天涯的云层扫去,模糊暴露暗淡的星空。先竞月当即瞻仰北斗,认准了东边岳阳城的方向,便尽管摇橹行船,言思道也找了块木板帮着荡舟。对方剩下那十叶扁舟见他们俄然窜改了战术,竟是要逃回岸上,不由有些慌乱起来,却又不敢追得太近,只得重新列成船队,远远地跟在两人的扁舟前面,时不时放出几支暗箭偷袭。
言思道顿时明白了先竞月的企图,但见他又是数刀空劈湖面,脚下所踏的碎船板在反冲之力的鞭策下,滑行得愈发迅捷,弹指间便已突破了火海,带着先竞月径直撞向一叶扁舟。那扁舟上的人目睹先竞月的一身白衣被火焰烧得零琐细碎,兀自带着火星,惊奇之下还未反应过来,先竞月脚下猛一发力,将那块碎船板踏得一股脑沉入了湖底,他的人却已借力腾空而起,飞身扑上了那叶扁舟。
本来言思道目睹四下火势伸展过来,便潜入水中遁藏,同时将他那杆旱烟杆衔在嘴里,伸出水面呼吸,这才躲过了烈火焚身的了局。待到火势稍缓,他便从水中探出头来,目睹先竞月奋力操舟追敌,固是英勇非常,却始终不及这些江湖上的老狐狸奸刁,连一条船都追不上,清楚是将先竞月当作猴普通在这洞庭湖上尽情戏耍。
就在那大洞的深处,言思道看得清楚,清楚有一头上古期间的洪荒巨兽暗藏在湖底,此时正张大了嘴冒死吸气,仿佛要将全部洞庭湖吞进它肚子里。而本身所乘的这叶扁舟,被那大洞四周回旋着的水流动员,也缓缓向阿谁诡异的大洞里发展畴昔。
此时两人所乘的扁舟离陆地另有几里之遥,那些来袭的仇敌之前迫于先竞月的神威,本来就隔得极远,现在又已弃船,即使奋力游来,也是决计追不上两人的扁舟了。言思道心中一宽,赶紧奋力动摇船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