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撑着地渐渐直起家,余光瞟见中间立着一双白净瘦长的脚。惊诧之下,敏捷忍住了想要昂首一探究竟的打动。为免再看到甚么不该看的,她干脆再次蒙上眼睛。
“嗯……”郭临苦着脸点了点头,斯须间灵机一闪,赶紧伸手抓住他,“唉别,别,千万别叫人来清算!”
看来已经走了,他神采沉默一黯,忍不住上前挽起床帘。但是这么一挽,眸中顿时精光四闪,嘴角也按捺不住地开端上扬。
最后三个字掷地有声地回旋在池水上空,一阵诡异的安宁。而后,乃至能听到几声乌鸦的脆鸣。
书童方打着打盹,冷不丁被唤到,惊得瞪大眼。直到瞥见香台上的残香,才轻声答复道:“酉时刚过,三月的天是黑的快些。少爷自中午起就没吃过东西,可要厨房此时上些吃食?”
“无事,”头顶迫人的气场俄然消逝,只听陈聿修轻柔地回道,“阿临你持续睡吧。”
陈聿修含笑着伸手去摸她的脸,在触及之前又快速顿住。迟疑着不知是该唤醒她还是让她持续这般舒坦地睡去,通俗的眸光亦爱又怜。很久,他幽幽地叹口气,哈腰除下郭临脚上的靴子,随后躺上床,轻柔地拥她入怀。
伸手挽起床帘,甫一唤了声“少爷”,书童顿时被面前场景惊得踉跄发展,手中托盘“咣当”一下掉落在地上。他吓得膝盖一软,刚俯身跪下,陈聿修已经光着脚踩在了地上。
如果少爷真的因为被逐出族一事而万念俱灰,成了……成了断袖。老天,那他该如何向老爷交代?书童握紧拳头在房门前去返踱步半晌,终究深深地长叹一口气,盘算了主张。
“少师大人,啊不对中书令大人,”郭临闭着眼,无法地偏头面向他出声的方向,循循善诱道,“您就饶了小的吧,男未婚女未嫁的,要坦诚相见也不是这时候……再说了,我对天发誓,对您的赤身白体,真的没!兴!趣!”
到底如何才会连找个出门路,都能找到陈聿修沐浴的处所?郭临眉头紧皱,绞尽脑汁地回想了好一会儿,才后知后觉地记起,那书童在给她指路时的古怪神采。可明显是他打断她的问话啊喂!她要出门,不是来偷袭沐浴啊喂!
“噗嗤……我那里晓得你瞧见了甚么,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。”陈聿修伸过手,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,随后站起家来揉了揉她的发顶,“三月气凉,先回房里换身衣服吧!”
“好久不动笔,这些事倒有些陌生了。”陈聿修按了按眉间,放动手中的笔。窗纸上印出一截摇摆的暗淡树影,他瞟了眼,出声问道:“甚么时候了?”
郭临的脸腾地一下红了,仓猝推开他,大呼道:“我甚么都没瞥见……唉?”右手中的触感是……是干爽布料?她伸过左手又扯了扯,这般确认后,才壮着胆量缓缓展开眼。
书房内,烛火如豆,耀在灯壶中,衬出余圈一调的暗中。
陈聿修抖了抖眉,憋着笑摇了点头。
可单单捂住了眼,那里就能忘记方才那幕香艳的场景?郭临脑中直如一团浆糊,呼吸不自主地混乱开来……
当陈聿修也穿好衣服,端着姜汤叩响房门时,郭临已经全部武装地端坐在床头上了。
榻上,郭临侧着头,姿势极其不雅地趴着。两只手还一边捏着一个新床单的边角,看来是在铺床之时睡熟了。嘴边流了一滩的哈喇子,睡得极其苦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