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觉得充足埋没,却不料在本日会被人当场揭出。郭临闭了闭眼,微微苦笑。再度展开时,堂下白子毓端方挺直地跪着,乐枫被府役节制住双手,跪在一侧。
白子毓却嘲笑一声,负手站开,嗤笑道:“你眼下又想歪曲我们大人是你要告的阿谁女人么?”
“大人,”他朗声道,“有些人、事,放纵至今已无需再忍。”
“凭甚么不闹!”乐枫甚么也不顾不上了,满心满眼只记得那股没法按捺的恨意,“凭甚么我要独守空闺五年,你们都该死!”
“我看啊,多数是个疯子,白大人保全旧识颜面,不好当众说出。”
周丞相理了理袖口,见他不作答复,还是不置可否的模样。心下微叹,只得拍了拍他的肩:“朝代更迭,你负担着下一朝社稷民生,断不成草率行事,要为百姓着想。不止你,那京兆尹郭临亦是……”
白子毓几不成查地侧了下头,二人默契对视一眼。郭临心下暗定,沉声笑道:“不知夫人是否记错了?”
“记错了?”乐枫尖声嘶叫,“你姓郭名临,与董家的少爷董嘉禾交好不是?就是你,在杭州就以男打扮相靠近我相公。现在倒好,京兆尹哈哈,你竟然做了大官还不忘把他拘在身边,真是恶心……”
“师父啊!”玉锵伸手朝内间一指,粲齿高兴道,“我传闻您是师父的师父,那就是我的师祖爷爷喽!”
“郭大人是女人,她莫不是在谈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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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把她拉下去。”
自陈聿修被汲引为中书令,周丞相便极力种植他。自古做到中书令的有为之官,不出不测,下一步便是成为肱骨重臣,接丞相之位。即使陈聿修已无学士府撑腰,但凭他本人的阵容才气,都已充足在周丞相告老后,成为大齐史上最年青的丞相。皇上的这番心机,众臣心照不宣。
“朝中大将已老,也到了换人的时候了。陛下任由他做了两年的京兆尹,不过是临时拘着,那里真会放过这个良才?”
周丞相惊诧地瞪着老眼,他却浑不在乎:“闲云野鹤,何尝不如位高权重啊……”
白子毓咬着牙,剑眉旁青筋鼓起,突突直跳。郭临拧眉不忍再看,了解多年,她从未见过如许的他。这些谗谄对他而言,不啻于刻骨热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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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……!”乐枫还未惊叫出声,他却已一把揪起她的衣领。只一瞬,便把她腾空扯到了那人群中几近快被忘记的小男孩面前。
“恩师到访,但是有要事要奉告聿修?”在书阁中坐定,陈聿修拨了拨火炭,问道。
“你啊你,就是吃不得亏。”周丞相叹口气,斑白的胡子一颤,“也罢,这天下,不管今后如何,也是你们年青人的事了。只但愿陛下对你的这份信赖,你能保重于心。毕竟……新皇即位后‘挟天子以令诸侯’,你一定做不到。”
“好,好,”白子毓松开她的手,仰天大笑三声,眸中闪过一丝杀气,“这是你说的。”
“这话对我说也罢了,万不成再说出去,”周丞相头一次疾言厉色地打断他,“聿修,你身份特别。陛下既然布下了将来的局面,那就断不容任何人来粉碎。若你不想没命走出这都城,罢官的动机还是悉心藏好罢。”
“大人?”乐枫发展几步,瞪着眼把郭临重新到脚细细地打量了一遍,银牙一咬,“不成能,就是你,我亲目睹过的。你在重元寺后山的溪水边沐浴,一身男装脱下就是女儿身。这张脸五年没变,我又如何能够认错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