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地的猩红顿时入眼,谢英芙尖叫一声,两眼翻白昏迷倒地。世子踉跄扶住门框,瞪大了眼,不成置信地望着阿谁趴在血中的人。一个披发女子靠着墙角,望着他们癫狂地大笑。
“阿临!阿临――”
“娘娘,如果能够杀掉她。我又何必顶着那般的屈辱,却始终不休弃她?”他垂眼望向躺在陈聿修怀中毫无认识的郭临,额上一阵青筋暴起,心中哀思再难压抑,凄声吼道,“她是‘暗府’乐氏的女儿,娘娘,她杀不得啊!”
郭临收回目光,一声不吭,钻进了车中。
“都城……将有大异变,”他声语晦涩,“我信他能护你,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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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好,好,”他退开一身,抬袖拱手,眸中带笑,“阿临,前行坎曲,一起保重。”
大臣们你推我攘一番,最后齐齐后退一步朝她躬身见礼:“见过郭将军。”她略一点头,径直朝前走去。
王妃凝眉咬牙,缓缓放下剑,忽而眉梢一挑:“只要‘杀不得’吗?”
洞门一开,高彻辰袍袖一挥,烛火幽幽燃起,点亮供桌上数枚牌位。他道:“只要拜过我们‘无陌’一派的先人,自本日起,你便是渊华宫的弟子。”
下朝后,郭临行至朱雀门,停在自家马车前,冷眼抬眸瞟向车夫。那车夫笑了笑,躬身来请,在她耳边悄声道:“因高大人要小人带将军去一个处所,将军的车夫已被前行遣走,还望将军勿怪。”
她哂然浅笑,不睬也不问,仿佛浑不在乎般,抬脚径直朝前走去。短短数十步,那把剑几如烙在肩上般,涓滴不离。她走到高彻辰面前,微微俯身。
“嗯?”
他合掌用力一拉,郭临不自主地朝前倾身。他跪立直起,俯身而上靠在她耳侧。
白子毓策马不断地赶回楚王府,才一走进便听到这声高喊,他吃紧地朝出声处奔去。在王妃举剑刺向乐枫的那一刻,冲到剑前禁止:“娘娘不成!”
“是……”白子毓恨声道,“她只要不死,其他任凭娘娘措置。”
陈聿修打横抱起郭临,大步走出。王妃丢开乐枫快步跟出,瞟了眼李管家,冷声道:“把她给我关起来,我要好好经验!”
郭临缓缓抬眼,自那些规正摆放的牌位中,一眼瞥见末位的“郭景云”三字。她撩开下摆,肃容跪于蒲团上,恭笃正默地磕了三个头。
高彻辰淡淡一笑,目光瞟了下她身后。那把剑悄无声气地撤开,他笑道:“不愧为我恩师的女儿。”
常府内,常继丢开大氅,走进室内。想起方才在东宫听得mm的一番抱怨,心下不由沉闷更甚:“她管不住那小子,就交给外人来管,这下慌了,倒才想起我。”
王妃二话不说,上前揪住乐枫的衣衿,劈手就是两巴掌,直打得她嘴角出血。乐枫吐出一口血沫,缓缓转过甚,神兮兮地望着头顶的王妃,还在不断地笑。
筵席餐罢,世子比平常醉得更晕乎。谢英芙体贴肠搀着他走回卧房,轻柔地推开门。却不料刚推开一点,便似有甚么挡住了般再动不了。世子半醉半醒,只感觉小腹如有火烧,烦躁非常,抬手猛地一推。
王妃浑身巨震,眸光直直地盯住白子毓:“此话当真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