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赵公子,不如也来小酌一杯。”
赵寻雪一手揽着那人的腰,一手端住她的后脑,覆唇而上紧紧地吻住她。她却似接受不住,一张病态的脸涨得通红,端倪舒展。双手有气有力推拒他的胸膛,却徒劳地撼动不了半分。
皇上靠着椅背,缓缓坐下。朽迈的眼眸望向殿中那道恭敬沉默的人影,他淡淡发问:“水……治得如何了?”
好久,清越孤寂的嗓音传出:“坐往舟旁江风逸,琴忆月夜伊人音。”
双宁心腔阵阵直跳,混乱一片。也不知究竟是在心动他救人的固执当真,还是酸楚他遍遍覆吻那人时,眼神中的脉脉情深。
陈聿修垂下眼,拱手躬身:“臣,领旨。”
“不错。”蔡当家放下筷子,朝门口小厮招了招手。漆光木盒在酒桌前一字摆开,飘香的药味盖过凉菜,闻入鼻端。赵寻雪顿了顿,抬开端来。
周泉光挎着腰刀,上先遣散围观的侍卫。转头看了他们一眼,悄悄点头感喟。
赵寻雪大步走上前,一把抓住床上女人被血染得猩红的手,嘶声唤道:“宁儿?”
暖阳倾斜而下,一道殿门之隔,跃然冷暖如两个天下。他深吸一口气,目光下移,略略一顿。
“走开啊!”顿时少年朗声大喝。却在这时被一骑白马吼怒超出,那人沉稳出声:“殿下,宫中奔马有违宫规……”
船夫逆流撑船,江声喧闹浩大,轻舟又向夕阳进些。帘帐挽起,走出一个灰黑长袍的青年,浓眉刚毅,脸孔明朗,恰是曾任太孙少傅的周泉光。
赵寻雪微垂的双眸逐步睁大,药童还未说完,他却猛地扶桌起家。脸上板滞了一瞬,瞬息罢手躬身:“王爷、蔡公,鄙人有事,先行一步了。”
双宁瞪着眼看着这番诡异的气象,指尖按在木盒上用力得发白,却还是吓得动也不敢动。
他含笑着端起酒杯,靠近鼻端微微一嗅,眉眼弯得恰到好处:“川乌头、附子、干草各三钱,红花、青风藤更加。再来九钱的露蜂房、乌鞘蛇……另有三两豨莶草。”他轻抿一口,“如若辅猜中的桂枝能稍稍少些,此药酒便更好了。”
不知过了多久,女子连声几番咳嗽都不再吐血,眼眸眨出些许泪水,逐步腐败。她靠在赵寻雪的怀中,有力喘气着笑道:“福大命大,老天竟然没有收我,哈哈……”
“师父——”
“好样的白鹭!”少年俯身贴马,躲过白鹫情急间甩来的绳索。趁守门侍卫看傻了眼,一跃奔出,左扯缰绳。骏马嘶鸣,转了个弯半晌不断地朝延喜门奔去。
“甚么?”周泉光惊诧地瞪着他。
“君子信守一诺,死生亦不言悔。”他笑望着他,“泉光,我们回京。”
赵寻雪抿唇一笑:“蔡公不过是见我方才退席行走间,腿脚似微有不顺,加上鼻塞声重。望之忧我有风寒湿痹在身,特赠此酒。一片美意,无声而润人罢了。”
玉锵眼圈尚红,但一见皇上出来,神采便天然归于安静,几近叫人听不出他呼吸鼻音的非常。陈聿修心下微叹,悄悄捏了捏他的小手,表示他随殿门等了好久的白鹭去换衣修容。仪容不整不成面圣,玉锵想了想,只得咬牙回身。
“白鹫你废话真多!”少年猛力扬鞭,“看招!”白鹫虚晃侧身,正莫名间,胸前快速一股大力袭来。不知何时白鹭已经跃上了他的马背,用马鞭紧舒展住了他的臂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