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哈乐陵那孩子勤廉,本只欲在郡内结婚。可陛下发话好久不见宫中红丧事,要乐陵回京大婚。本王便恭敬不如从命,便占了这个便宜。”禄亲王满面红光,乐呵呵地举杯痛饮。
“臣等遵旨。”
好似连他也不晓得皇上要他最爱好的儿子入京的企图,陈聿修抬起酒杯,幽然一笑,掩袖而饮。
半晌的温馨后,左钦率先笑起来:“周大人说得但是神武大将郭临郭将军?”他说着朝座上一揖,“王爷本日让下官们大饱眼福啊!”
“嘁,说的轻巧。”他白他一眼,见身边一派的官员都缓了脚步,便稍稍举高调子嗤声笑道,“莫要觉得陛下大哥好乱来,贪污治水抚银这事多大,要想察,光那位陈丞相一人出马明显是不敷的……而诸王回京,便是要将此事连根拔起的姿势。不过……”不过皇上大哥体衰,楚王、禄亲王也就罢了,这晋王、魏王两位成年功赫的皇子召回京,万一出了甚么不测,不是会对现在东宫一人的格式又生窜改么?
白子毓安然待在人群中已有大半朝,却不想现在被人点出来。他凌然一笑,回道:“左大人所言不错。只是抚银拨出国库,本就是比年交战以后的残剩本钱。水患不啻疆场,伤的不止是身躯,更是百姓的家宁。财帛去处,究竟干不洁净,微臣觉得,不管是亲王,还是匹夫,都要给出一个交代的。”他涓滴不睬会河南尹瞪来的眼神,含笑着看向火线,“毕竟,东都的账务早稀有年,不甚清了然。”
琴声突然收覆,话音最后的“郭兄”二字几近响彻厅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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席上有人惊呼出声,还打翻了杯盏。正疑是否刺客,便见座上禄亲王一脸得色。耳畔俄然琴声昂扬悠转,跟着少年洒意方脱的剑舞,疾疾、覆覆、铮铮、绵绵……每一次的勾拨挑颤,都恰如其分地点在剑尖划过,那一刻的固结顿守。
当那封来自亲王府的请柬送来丞相府时,陈聿修下笔未停,只悄悄道了一声“公然”。
乱,将乱……不过越乱越好。
“去官?”关成尉才到都城不过一年,此事底子不知。在旁世人听了,对视一眼,笑出了非常的含混。
歌舞齐聚,丝竹浊音揉进了西域琳琅舞曲,娆娆动听。舞姬腰肢纤细柔嫩,下摆长裙叮铃作响,打圈舞动起一层层的流光溢彩。禄亲王一面吃着盘中鲜果,一面大声喝采。
白子毓转头和陈聿修对望一眼,随后,目光幽然落于案上并摆列举的请柬上。
恰在此时,琴声高悠短促,那少年舞得越来越快,剑光几次从舞姬身上划过,直教人胆战心惊。周泉光看得眼睛不眨,忍不住一把抓着陈聿修的胳膊:“陈兄,你看那像不像郭兄?”
河南尹鼓足了勇气,终究行到了陈聿修席前。提着酒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,他深吸一口气,恭声道:“陈丞相,先前在东都,下官多有冲犯。还望本日能敬丞相一杯,先行赔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