望着他们走出殿门,玉锵垂手半晌,正欲开口。“上一次听到瓷杯碎裂之声,玉锵晓得是甚么时候吗?”
“是。”
一声既出,四周八方的羽林军瞬息攻上。郭临再不游移,翻身而起,拔剑出鞘斩开方寸间的血路。
玉锵眨眨眼,不由问道:“甚么时候……?”
“师父……”即使早晨已从郭临那边晓得现在势如水火的局面,可直到此时,那些近在面前的残暴才被陈聿修无情的揭开。郭临不肯让他难堪……这些究竟,他确切早该晓得了。
“砰”的一声,玉锵冲动地一伸手,挥落结案桌上另一个瓷杯。他怔怔的望着一地的碎片,喃喃点头:“不会的,不会的……皇爷爷御笔亲书承诺得我,如果爹爹有事,我必定……”
“这是……?”她赶紧起家走去。
顶着透窗不歇的箭,二人蒲伏潜行,走进侧旁一间杂物宫室。背上的箭镞绞着皮肉生疼,幸亏未曾喂毒。郭临咬牙噤声,想来是羽林军未曾接到天子亲令,就算追着她的血迹到了这里,也担忧会有误伤到旁人。她长吸一口气,擦掉额上的汗珠,看着陈聿修摆开一处箱子,在地上玩弄几下,俄然拽出一条锈迹斑斑的铁链。
“呵呵……”刘老御史缓缓回过身,眯眼抚须,轻然笑道,“你还觉得你有挣扎的机遇么,郭临。你若肯戴罪建功,去琼关替陛下保卫边陲,也许还能够捡回一条命。如若不然,哼哼……本日便是你伏法之机,我大齐也不是非要用你这条疯狗!”
“是!”
“天然,”她听着箭雨逐步停歇,脚步声纷繁入殿。赤色污干的脸上,眸光灼灼,仿若星斗,“聿修,你我本日分开,是为返来之日……必不再为人逼迫。我要堂堂正正带走玉锵,过我们本身的糊口。”
“白子毓让你保护玉锵,可你方才刺向阿临的剑,清楚已能将玉锵刺伤。”
“爹……”玉锵猛地顿住脚,惊奇不定地四周望去。远处混乱的脚步声纷杂繁多,似有千军万马在向这边而来。
铁靴铮铮而响,无数羽林军冲进殿中。隔着不到一丈的间隔,遥遥对峙。
玉锵伸手抓住她的手,重重地点头:“嗯!”
“刘大人慎言!”郭临厉喝上前,身边羽林军立马举戟一步。她咬牙瞠目:“说出这类歪曲之言,也不怕今后报应不爽么!”
磁沉低冷的轻笑缓缓响起:“本来如此,我还曾奇特,一个暗卫的死,他们怎会这般等闲的信赖。”
陈聿修冷冷地望着她,声若寒冰:“你不是白子毓的部下。”
半晌后,领头来临大手一挥:“此处无人,再去搜索!”
清厉的女声高喝,带着朔朔锐风扑来,陈聿修挺剑而上,挡在郭临身前。“停止!”玉锵趴在郭临肩头瞥见,撕心裂肺地嘶吼,“白鹭,谁答应你对他们脱手!”
门扉被人用力推开,一个黑影跌进殿中。“阿临!?”陈聿修一惊,大步走上前。
“聿修。”郭临杵着抢来的长剑站起,一手扶住他的肩膀。“来不及了,”她看向玉锵,“你们,都随我走,再晚就走不掉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陈聿修俄然倾身而上,扣住他的手腕,“有人来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玉锵气急,眼看门口半晌也无白鹫的身影,不由怒道,“你把白鹫如何了?”白鹭眼眸微咪,没有说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