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吱呀”一声，天牢大门的铁栅栏被徐秦用力推开，郭临挥了挥手，打散潮湿浑浊的氛围，迈步走下台阶。
“将军！”“殿下！”
穿太重重密林，阳光透过枝叶间隙洒落，耀出氛围中的灰尘，星星闪闪。
“砰”地一声轻响，有甚么东西在心间，悄悄碎裂。
“本来的我们……”郭临望着苍茫一片的天空，喃喃自语。左手渐渐抬起，捂住右臂的伤口，“你是想说这个卑鄙的偷袭么，意沈……”
却听远处一声轻微的“噗嗤”含笑，他蓦地一惊，正要四周张望，面前俄然一道利风袭过，水珠四溅。他仓猝举袖抵挡，过得半晌谨慎翼翼望去，波纹散开的溪水上，正悄悄地浮着一条小鱼。
“如果用枪，此时就该横扫马蹄，击落魏王！”徐庶紧紧地盯住战局，可惜抚掌。
郭临鼻头一酸，冷静卸下披风走上前，轻柔地裹在白子毓身上。
他闻声转头，阳光刺目，他忍不住抬手挡了挡，却见溪水上游一块岩石上，正立着一个红裙双髻的女童，一脸迷惑地望着他。
郭临眯了眯眼，俄然将手中银枪朝徐秦一扔：“接着！”说完，拔出腰间宝剑，拍马迎上。
“老白，我来晚了……”
走出牢门，陈聿修拱手躬身，悄悄地朝他行了个大礼。
“或许恰是如此，”沉寂的嗓音自后传来。陈聿修稳稳策顿时前，瞭望火线的目光缓缓幽深，“她此举便是想要送给他，一个堂堂正正的胜负。”
“嗯？”她瞪大眼望着草堆上盘腿而坐的背影。仲春初骤冷的天，他竟然还持了把扇子，娴雅地轻摆，看得她目瞪口呆。
“真是小鬼头，”她阖上眼，一道晶莹的泪珠顺着眼尾划过，“哪些才是你的本心，我又怎会不知呢……”
徐庶一怔，蹙眉转头望去。火线一黑一银两条人影，早已驭马苦战在了一处。你来我往，剑光如雾，叫人探看不清。
“咦？”
“阿临。”
风沙散去，彻夜奔袭后的银甲虽蒙尘，却仍然刺眼夺目。翎羽跟着马尾飞舞在颊侧，韶秀清英的容颜上，是那双他再熟谙不过的眸子。
他脸一红，没想到捉鱼不成，反被两个女人把自个窘态捉了个正着。左手还保持着拱手恭拜的姿式，他一愣，仓猝放下，装模作样地清咳一声，正欲说些甚么……“噗噗”两声，身侧水声忽渐，顷刻浇了一身水。
郭临背靠着道旁的大树，侧头含笑望向这方。看他神采庞大地牵马走来，“意沈，畴前我便提示过你……”
剑气锋利直扑，分毫间已显杀招。郭临神采一沉，哈腰避开。剑锋拂过发尾，削去数截青丝。她撑住马鞍，正欲抬脚踢去，冷不防火线一道羽箭射来，正中右臂。
君意沈一惊，仓猝挥起剑，“嗤”地一声，羽箭被统统为二，剑尖划过郭临手背，一道血痕。她敏捷放手，揪住他的衣领，拍鞍而起。
*
他含眸含笑，柔声呢语：“怎会不信呢……”他悄悄松开她，垂眸痴痴地凝睇这张眉眼。从九岁的后山溪水，看到现在的京郊疆场。这浮生若梦，怎容他统统的痴情？
“两军对垒，武将阵前单挑并非不成，你这么急何为？”徐庶疑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