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如蹙眉半晌,怯声道,“师父,白日弟子便想问您……这账上,到底亏了多少……”
引客僧见并无异状,抬首作请。知玄抚须一笑,不疾不徐地走上去。远处的梧桐下,一小我影一晃不见。
“喂,谨慎!”侍从眼疾手快地扑上去。
武场旁立马有和尚上去扶下受伤的弟子,慧同捏了捏拳头,按捺下激愤的心境,重新坐下。“阿弥陀佛,”知玄面带浅笑,白眉扬了扬,侧头道,“胜负乃常事,慧同方丈可看宽些。”
“不消担忧,为师自有体例。”知玄回过甚,嗤声一笑。将拭干手的帕子搭回架上,拿起盘中的糕点放入口中,借着清酒吞下。这才畅快地长舒一口气,叮咛道,“顿时就到寅时了,把水倒了去歇息吧,明天……哼哼,另有要事要做呢!”
“师父!”海真一惊,快步上前扶住他。
幸亏银子掉在的是地毯上,并未收回甚么太大的声响。知玄目送三位侍从一脸惭愧地拜别,阴沉着脸褪去法衣,轻步移向侧旁的房间,唤醒门徒海如。
“嗯……”董嘉禾不美意义地看向一旁,“那和尚说,他们此次来重玄寺,最首要的便是本日的比武。听闻你是赢过了白鹤的人,便想请你参加……唉,阿临,我还是帮你回绝了去吧。”
“是。”海如固然满腹迷惑迷惑,不知师父到底做得甚么筹算。但既然他成竹在胸,那本身和师兄只需求照做便可。想到这里,他不再多问,端起木盆,往门外走去。
半夜已过,烛台上的明光还在微微闪动。春季夜凉,海如搓了搓手,忍不住打了个喷嚏,就听师父低语道:“四千九百五,五千……好了,我这里五千两。”
“这是天然,”知玄笑得慈眉善目,晓得对方特地连本身暗里爱饮的酒都筹办好了,心中更是沉稳,“施主不肯为穷乡中的恶亲缠上,老衲心知,当然守口如瓶。”
“方丈见信便知。”侍卫笑道,“我家老爷让小的转告方丈,白家少爷年纪尚小,不知与方丈会晤可谓三生幸事。少年气盛,就请方丈不要将他无礼之举放在心上。”
海真和师弟海如对看一眼,快步靠近师父,笑道:“师父,这是哪位施主给您的信啊?”
海真吓得噤声不言,海如看了看师兄,又看了看师父,谨慎翼翼道:“师父,莫非??是寺内的账目不对?”
“白兄……还真的给了你万两?”董嘉禾站在门口,目瞪口呆地望着交来回回搬运银箱的下人们。顺手翻开一个箱子,内里都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白银。
侍从点了点头,见门外走进的部下抱着箱子走得歪歪扭扭。不由赧颜笑了笑,正欲上前帮手,却见那部下身子一歪,手中的箱子惯性使然一下子撞到了高脚几案上。
侍卫目送着少林僧侣簇拥着知玄,随重玄寺的引客僧步入寺内喧闹的小道,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。
最后一个银锭被码入箱子残剩的角落中,统统银两俱数计清。知玄松了口气:“果然是一万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