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逸与杨争对看一眼,感喟道:“君子不议人是非,这些事情说来话长,郭兄若实在想晓得,还是等有空了问陈兄吧。”
郭临转头展颜笑道:“只是小曲解,苏兄无需如此。”她伸手将他拉起来。
望着她的背影,杨争站直了身子,心不足悸地拍了拍胸脯:“天呐,这公主真是……”他说着转头看向郭临,“幸亏本日有郭兄在,不然,真不知该如何结束。”
郭临将陈聿修背在身上,因着陈聿修比她高上半个头,背在身上稍有些吃力。杨争见状,问道“不如换我来吧?”
南安候府内,张灯结彩,四周挂着的红绸,窗格上都是红彤彤的喜字,仿佛让来宾也染上了喜气。
敬完他们这一席,全部婚宴也靠近序幕了。世人纷繁向南安候告别,陆连续续走出大厅。
苏逸见状,便和新郎官打了声号召,四人便先辞职。
“小的不是来找白少爷,是来找郭少爷的。”
一个灰衣小仆绕过安仁坊熙熙攘攘的人群,弯进一个冷巷。走到一处小门口,悄悄地敲了拍门。
“回六公主殿下,下官乃京兆尹郭临。”郭临昂首看向她,面上是一派得体的浅笑。
六公主浑不在乎,抬额俯视。却见郭临气态沉稳,恐惧无惧,她不由奇道:“你是何人,敢如许与我说话。”
守门的小厮翻开门,瞥见他递上来一片木牌,惊了一惊,便让那人先出去。
立在堂中的陈聿修莞尔一笑道:“多谢郭大人成全。”
陈聿修这番话说得很有程度,又正中了郭临的心机。何正奇已经关了两天,南安候也把补偿的银两如数上交京兆府,请京兆府转交给那些农夫。这多两天少两天关押的日子,也不是甚么大事。
六公主一怔,堪堪将将近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住。她固然不体贴朝政,却也晓得朝中如陈聿修一样,也是青年仕进的京兆尹郭临,乃是父皇非常宠任的人物。
正说着,却见厅门口俄然冲进一个小厮,跑到南安候身边私语了几句。南安候一愣,不敢信赖地望了望小厮,随后反应过来,竟然连还未送行的来宾都丢下了,径直出了门。
这就是为何,迩来城里常有人说,自从换了京兆尹,都城周边的百姓胆量大了不止一倍。
六公主对峙数秒,终是一甩袖子,回身肝火冲冲地走掉了。
“但是我们少爷现在去赴宴了,南安候嫡子的婚宴。”小厮皱着眉道。
郭临道:“恰是。”
她和苏逸之间因为秦慕樱而有点嫌隙,除了一贯心机大咧的秦正卿,剩下的杨争和陈聿修必然看出来了。她自问开阔,并不惭愧于苏逸,但也能了解苏逸的表情。本想要上门和好,又担忧苏逸见着她了难堪。
“如何听着像在说个小孩子……”郭临啼笑皆非。
南安候走上前驱逐到二人,他感激地看了陈聿修一眼,回身朝着他身边的郭临深深鞠一躬:“多谢大人体恤。”
三日前,南安候的嫡次子何正奇和朋友一块骑马踏青。不想一个鼓起,踏坏了农家的庄稼。这本来对于都城一干贵族后辈来讲,不算甚么大事,赔几个钱就行了。恰好何正奇吝啬,当着朋友的面给了,厥后又暗中派人来把钱要走,有个不从的农夫还被他们经验了一顿。这才一份状纸告到了京兆府。
竟然是这么急的事?小厮赶紧点头:“我现在就带你去见管家,请随我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