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聿修放动手中的酒杯,托着腮凝睇着她。郭临重视到了他的目光,冲他扬起酒杯:“陈兄,别只顾着发楞,也来喝一杯啊!”
这么晚了,太孙竟然另有事找他?郭临皱起眉头,目光略一下移,便瞥见杨争的手背在身后冲她冒死地摆动。
郭临也不客气,直接让金真带人去拿下了。
“六公主殿下!”这是南安候焦心的声音。
杨争看着相视而笑的二人,心中一颗大石落地,他快步上前,大笑道:“本日何兄大喜,我等定要好好喝上一杯!”
陈聿修的双手垂在郭临的两侧,跟着她的走动摆布扭捏。靠在她耳畔的脸,时不时地呼出一阵酒气。郭临走到半路,不由莞尔:“怎地别人结婚,他喝了这么多?”
“小的不是来找白少爷,是来找郭少爷的。”
郭临心下了然,答道:“这个……不知公主殿下可有太孙的手令?”
“杨兄你的府邸离陈府太远,送他反倒不便利,我这不打紧。”
她和苏逸之间因为秦慕樱而有点嫌隙,除了一贯心机大咧的秦正卿,剩下的杨争和陈聿修必然看出来了。她自问开阔,并不惭愧于苏逸,但也能了解苏逸的表情。本想要上门和好,又担忧苏逸见着她了难堪。
守门的小厮翻开门,瞥见他递上来一片木牌,惊了一惊,便让那人先出去。
“蠢货啊蠢货!”南安候急得不晓得说甚么好,他刚承完郭临的情面,转眼就迟误了人家的要事。这万一还是皇上号令的事,那他几个脑袋都不敷砍。他瞪了一眼管家,厉声道:“还愣着干甚么,快点去奉告那位管家郭大人的去处啊!”
六公主浑不在乎,抬额俯视。却见郭临气态沉稳,恐惧无惧,她不由奇道:“你是何人,敢如许与我说话。”
苏逸与杨争对看一眼,感喟道:“君子不议人是非,这些事情说来话长,郭兄若实在想晓得,还是等有空了问陈兄吧。”
郭临将陈聿修背在身上,因着陈聿修比她高上半个头,背在身上稍有些吃力。杨争见状,问道“不如换我来吧?”
“那便好,”六公主一甩衣袖,环绕双臂,嫣然一笑,“太孙此时有要事扣问少师大人,本宫来带他进宫。”
这就是为何,迩来城里常有人说,自从换了京兆尹,都城周边的百姓胆量大了不止一倍。
苏逸见状,便和新郎官打了声号召,四人便先辞职。
郭临歉然一笑,道:“据下官所知,非沐休之日,朝中文武官员自申时开端便可归府。若陛下及太孙有事相招,需得下道手令,官员见令行事。以是,下官并非顺从殿下的号令,实在是端方所定,遵循实施罢了。”
想到此处,六公主厉色转柔,轻声笑道:“本来是郭大人,本宫有礼了。只是,这太孙焦急召见陈少师,情急之下,并未给本宫手书,你看……”她面上一派和蔼,想来也不会有人真的驳了她的面子。
“既然如此,那我便去吧。”郭府的书房内,郭临端坐在书桌后,拢了拢衣袖,说道。
敬完他们这一席,全部婚宴也靠近序幕了。世人纷繁向南安候告别,陆连续续走出大厅。
郭临背着陈聿修不便,但还是蹲了蹲身,和他们一道施礼。
“如何回事,白少爷本日出城办事,你们做部属的不晓得吗?”小厮问道。
但如何看陈聿修都不是个愿管闲事的人。郭临歪着头,一脸古怪地瞧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