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鼓楼下还是围着一群身着朝服的大臣们,有与郭临交好的,见她大病初愈前来上朝,都与她酬酢几句,问候一下风寒规复的如何。郭临满面笑容地挨个回应,站在身后的陈聿修见状,含笑不语。
“此事休要再提!”郭临正声喝道。她拉开房门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他身为德王的部属几近是件公开的事情,此次固然没有参与搜索乱党一事,但光他看管的监狱里丢了犯人,就不知挨了多少骂受了多少气。眼看着郭临和陈聿修一道上朝,楚世子又不在,他瞧出围着郭临的朝臣中很多是与楚王府靠近的,便借机出言调侃。
陈聿修望着立在台阶下的郭临,微微惊奇了下,便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。那风华绝代的笑容衬得眉间一点朱砂愈发素净:“重伤才愈,阿临就有闲情调戏我府上仆人?”
陈聿修是太孙的少师,而郭临是他这一派的,二人理应不走在一起。这明显是最得当的说法,可不知怎地,一见之下当即涌上心间的却并不是这个来由。七皇子微微蹙眉,连他也不晓得方才拉走郭临的打动,究竟是为何。
郭临被他这么嘲弄,也不恼,浅浅地接口道:“少师既然开口,下次来访需求好生调戏一番。”
“多了去了。”郭临也不看他,摆摆手道,“比如刺客杀手啊,大内密探啊,万金贩子啊……”
“郝大人想必是已经找到了逃窜的犯人,才敢这么威风凛冽。”郭临负手挺身,挑眉一笑,“如此,下官也能回府转告楚王妃娘娘,叫她放心。不必再因担忧逃犯会伤及于我,而持续过夜我府。”
郭临却没重视他的失态,暖和地笑道:“可否通报一下?”
陈聿修随便地靠在车壁上,缎子般的长发铺就在深蓝暗花流云纹理的官袍上。他斜垂着眼,瞅着闭目养神的郭临。
“这两天产生的事,都清楚吗?”陈聿修先突破了沉寂。
德王花了两天的精力,一无所获。但是此时再要将锋芒指向一样失落过的郭临,却也来不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