平常富朱紫家便是用院墙围着一座花圃,这别院竟是用花圃围着亭台楼阁。遥见红绿凹凸,节次鳞比,端教双眼应接不暇。
小妖瞧出张君宝神采不对,拍了拍他身上的铠甲,说道:“你现在是一名宋兵了,还怕他何为?”
想来是天嫉此茶,那株茶树在二十年前陡遭台风,相传整座升天山都被卷到天上去了。所然现现在御用的‘小龙团’中再无此茶,不知这事但是真的?”
张宗演一甩拂尘之际,双手拢出袖外。世人陡觉光彩倍增,本来张宗演的双手上竟然戴了八个戒指和两个扳指。两个扳指别离戴在大拇指之上,其他八个戒指每根手指上一个。每一个戒指上面都嵌着鸽卵大小的宝石,有红,有绿,有蓝……五彩斑斓,光彩夺目。
此茶只应天上有,人间哪得几次尝?
杨夫人道:“简斋兄打趣了,妾身可可担不起。这世上那里有简斋兄这么仙风道骨的山野之夫呢?”
小妖捅了捅张君宝,指着张宗演身后一个小孺子手中捧着的一块木牌,说道:“张教主的官儿可大着呢,可瞧见那块牌子上写着甚么?”
张君宝一怔,说道:“羽士也有这么大的官儿么?”
杨夫人又是心头一摒,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大家皆知。曰:伯牙鼓琴,钟子期听之。方鼓琴而志在泰山,钟子期曰:“善哉乎鼓琴!巍巍兮若泰山。”少时而志在流水,钟子期曰:“善哉鼓琴,洋洋兮若流水。”子期死,伯牙摔琴绝弦,毕生不复鼓琴,觉得世无足复为鼓琴者。
可本身二十年未曾踏足江南,与这张宗演更是平常之交,何来“千古知音”之说?莫非这张宗演有求于我?杨夫人虽是这么想,却也不好拂乱了张宗演的美意,便道:“简斋兄如此言语,妾身便是却而不恭了。”
杨夫人道:“久闻简斋兄大道神通,能餐风饮露,不食人间五谷。我这院子里又是凡俗得紧,恐误了简斋兄的仙修。不如到后院一叙?”
那“琴棋书画,诗酒花茶”乃是故交诩称的“八雅”。张君宝看张宗演一身珠光宝气,说话也是恭维阿谀,当真是宦海上呆的久了,尽是俗套。一小我如果浸淫在宦海度日,过着骄奢淫欲的糊口,谁还会去下苦工夫练武功呢?这张教主的武功不见得有小妖说的“高的很”呢。张君宝悄悄想。
张宗演眼角一挑,眉欢奕奕,说道:“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,宗演这是茶逢知音喜淘淘。夫人果然好眼力。”
张君宝道:“甚么是斋醮科仪?”
小妖道:“这便是张教主的封号,遵循官衔就当是朝中一品大员了。”
张宗演平生未曾开荤,且仇恨喝酒。刚才在这间屋子里,伍大合一阵贪吃,还饮了一坛九酝春,屋内酒气颇重。又见杨夫人这般说辞,正合情意,手中的金丝拂尘一甩,做了一个请势,说道:“杨夫人怜恤宗演,乃是宗演之幸。夫人先请。”
“莫疑勾漏乞丹砂,匪向临邛弹绿绮”。这“辰朱砂”较之浅显朱砂希少了何止千倍万倍,便与那滩头香粉纸普通,世人少见。
张君宝道:“你瞧着花圃里就我一个穿铠甲的兵,岂不是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