立时有人生疑道:“闻听孟老镖头在家赋闲多年,早已不亲身跑镖,莫非是那何足道去过沅州么?”
“我们还是等白少庄主返来,给我们讲一下何足道挑衅少林之事。如此狂人,是否名实相副,即见分晓。”
也有熟人不屑何足道的名头,接话道:“孟老镖头何故长别人志气,灭本身的威风?何足道名头再响也只在西域边疆。那苦寒之地能有多少真材实料者,多数是望风捉影,耳食之言罢了。”
孟振山清了清嗓子,道:“诸位干在这里议论,可有人见到过何足道?”孟振山言语和缓,字字平平,满脸浅笑,环顾世人竟无人敢答。
大伙七嘴八舌,听闻孟振山见过何足道,也见过其剑法,那必然晓得一二何足道的秘闻了,大家均心头痒痒,按捺不住。
范松林倒不托大,说道:“天下之大,妙手辈出,范某不敢居先。昆仑三圣何足道想必有些手腕,若非如此,少林寺千年古刹岂能如此严阵以待?”范松林的话倒也在理,诸人不住点头。
虎威镖局的孟振山孟老镖头泯笑还是,用力地往他那杆大烟袋锅子内里塞着烟叶。那烟袋杆通体乌黑,倒是精钢打造。酒盅大小的烟袋锅儿是黄铜铸的,被摩挲地锃亮。茶青色的烟袋嘴儿跟着烟杆闲逛蹦出点点晶光,是块上好的翡翠雕镂而成。
孟老镖头言语至此中间就有人打岔道:“怪不得我三月路过沅州,却未能见到孟老镖头,言说你身材不适回籍下养病去了,倒是走了一趟边疆之地,想必是见地不凡啊。”
追魂剑范先生大名如雷贯耳,温大鹏如何不知?只是刚才范先生言语说青城派范松林,他却当真不知。江湖只闻追魂剑范先生,却不闻他的师承真名耳。温大鹏见范先生举杯,受宠若惊,赶快起家道:“得仰范先生尊容,真乃三生有幸。大鹏何德何能,敢担范先生之敬?大鹏敬先生。”言罢一饮而尽。
“哦,平西府是本来西夏的地界,这一趟镖怕有一千多里路啊……”未等说完,又有人说道:“别叨扰老镖头说事。”
孟振山用力地嘬了一口大烟袋,渐渐吁出,徐声说道:“半年之前,还是寒春。沅州虎威镖局一大早就有人打门。适时春寒料峭,慢说是人未起床,就连那狗都懒得出窝。买卖上门当然是功德,犬子接待镖主出去以后,却大为惊奇。镖主随身带了黄金百两,倒是镖资。言说所托之物乃是一支信物,如此开价不菲,自镖行走镖至此,从未见过。
“镖主不让验镖,倒是怪闻。”
这时,一个衰老的声音传来,道:“范先生所言非虚,人的名,树的影。何足道即称三圣,当有过人之处。”世人闻声瞧去,是刚才第一个饮那白玉壶中酒的人。
孟振山来回拱手,道:“谢各位恭维,今个看来天还早,我就略说一二。”世人听孟老镖头这么一说,杂吵之声顿时矮了下去,诸人均竖耳聆听。
“还是孟老镖头见多识广,我等仅是道听途说,却未曾见过其人。不如孟老镖头给大师伙讲讲是如何见到何足道的?他有没有传说中的琴棋剑三绝?”
中间人等自发失态,赶紧道:“是,是。”
“所言极是,这几日江湖疯传何足道的讯息,可惜无人识得他,也无人见过他。中原江湖久过安静,早就没甚么新奇事儿了,孟镖头可不能折了大伙的兴趣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