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君宝现在才略然明白:白玉沙誓死不肯接管我的武功心法,又自知不久于人间,便不肯娶向灵瑶。而向灵瑶若不能嫁给白玉沙,便不能使唤白玉山庄的银子去就向将军。想来向姊姊此时前来定是求我将心法传授予她,先消灭了白玉沙的寒毒,便以此做互换,用白玉山庄的银子去救向将军。一样是救人,不如将心法传于向灵瑶,让她想个法儿消灭了白师兄的寒毒,再成全两人的婚事,岂不是分身其美?
向灵瑶道:“若不是姊姊非要白玉山庄的银子,姊姊又怎会冒昧地进到这间屋子里来呢?这此中原委说来话长,不敷为外人道也。张公子固然当我是感冒贪财之人就是了。”
张君宝悠忽想起刚才隔壁的对话,晓得白玉沙脾气刚烈,不肯受人恩德,想来更是不会扳连向灵瑶,是以不肯娶她。但向灵瑶又说甚么好处,倒是不解。
向灵瑶道:“白玉沙誓死不肯受你的恩德,自是也不肯扳连于我。白玉沙言语说归正他也将不久于人间,这白玉山庄多有金银,囤积颇丰,尽数送与我用。他还言语说张公子是他的同门,少有行走江湖经历,免不了被人欺瞒,不如就请张公子留在白玉山庄,也好……也好……照顾与我。”向灵瑶虽是面红耳赤,一双眸子却似果断非常。
张君宝道:“白少庄主先公后私,向姊姊巾帼丈夫。向姊姊与少庄主情深似海,江湖上已然传为嘉话。我便将觉远师父所传授的强身健体之法传授予他,助他驱除寒毒便可。介时,向姊姊还是与白师兄结婚,岂不美哉?”
向灵瑶暮地泪如珠滚,说道:“不想张公子竟然晓得家父之事。我奔东走西,嫁与白玉山庄就是为了筹集银两,赎救我父。只可惜,白玉沙性子刚烈,誓死不肯受你恩德,免得被别人数短论长,有辱了白玉山庄的名头。若他命不久矣,我又如何心安理得地用他白玉山庄的财帛?”向灵瑶又顿了一顿说道:“张兄弟但是至心要帮姊姊么?”
向灵瑶说着将浴桶旁的杂物挪了一挪,竟坐在那杌凳之上,盯着那只金手镯儿,长叹一声又说道:“唉!可惜姊姊命苦,栉风沐雨却还劳而无功。”
向灵瑶略一苦笑,说道:“我与白玉沙又有甚么豪情可言?我嫁给他只不过图他白玉山庄的银子罢了。嫁与他哪有甚么美哉不美哉?”
张君宝大失方寸,不知如何应对。
过了很久,忽听屏风内里环佩叮当,张君宝快速转醒。本来是“跳墙一梦”。木桶内犹自蒸气腾腾,角几之上熏香蕴蕴。屏风以外的环佩叮当之声却戛但是止。
未几,屏风外又有悉悉索索之音,并有女子惊奇之呢喃私语。张君宝心跳砰砰,待要咳嗽一下,表示有人,却见面前一亮,一个身姿妙曼的身形陡现面前,竟然是白玉山庄的少庄主白玉沙的未婚妻向灵瑶。
张君宝细细思考,猜想定然是这几日未能好好憩息,劳累而至,竟然睡着。而屏风外侧的“叮当”之声却非是梦中之响。张君宝心下一惊,这环佩之音定然是位女子,孤男寡女同处一室,自是不便,更何况本身还在浴桶当中,身无片布。
“少夫人……这……这……”张君宝心潮鼎沸,心跳急剧加快,竟似要跃出口喉普通。张君宝从小到大,从未与女子独处一室,然本身又是一丝不挂,更是窘上加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