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棋风更加大胆狠厉,带着杀伐定夺的干脆,将手中白子利落地落在墨玉棋盘上,悄悄提起几枚被围的黑子,脸上清湖潋滟般浮起一个笑容:“既是早有娇纵之名,何妨再行娇纵之事,便让这娇纵二字实至名归。”
因与陈芝华一起承办了诗笺会,慕容薇对二表姐更多些靠近。此番来到玉屏山行宫,慕容薇给母后写家书的时候,亦没健忘给陈芝华也写一封。
提到安国夫人成心在返程时旁观扬州的琼花,晓得她们约略会在扬州逗留几日,陈芝华言辞委宛,提了小小的要求。
论起来如许的要务实在是姑母来信更加妥当,约莫姑母心有怯怯,怕若被慕容薇所拒一时不好转头,才假托陈芝华之口,当作姐妹二人的私事。
至于陈芝华特特提起的小外甥,慕容薇亦自鄙人笔:外甥约比四弟略小,甥郎随舅,约莫与表兄们幼时普通聪明。妹定当一见,回程时转告姑母冲弱憨态,慰长辈慈爱之心。
不幸天下父母心,姑母必定是怕大表姐淑婉哑忍的性子作怪,怕她只报喜却不报忧,才有诸多牵挂。
目睹窗外已是暮云四合,天涯朝霞似火,仿佛被丹青重彩浓浓涂抹过。慕容薇瞧着天涯风云瑰丽,窜改万千,山间风景美不堪收,更燃起激烈的任务感,想要紧紧保护身边每一名挚爱的亲人与故里。
有了如许的猜忌,有苏暮寒在一味凉的行事,有慕容薇关于宿世的论述,现在又从顾晨箫口入耳到玉屏山这般的奥妙,夏钰之对昔日亲如手中的兄弟,没法再以平常心相待。
陈芝华又说,当时天寒,因见大姐咳得短长,面色亦欠都雅,父母非常担忧。厥后大姐固然递了家书,说是身子无恙,母亲还是不时挂怀。
慕容薇思虑很久,叮咛璎珞磨墨,先给母后写信报了安然,又提笔给二表姐写复书,说会与姨母商讨,在扬州多留几日,定当见大表姐一面,归去与姑母面禀如此。
陈府里若真得牵挂大表姐的身子,姑母现在已是正二品的阁老夫人,早已在都城站稳了脚根,只消泒个亲信的婆子下一趟扬州,还怕大表姐的夫家不高接远送的服侍?
写完复书,慕容薇将两封信合在一起,叮咛璎珞去找夏钰之安排人送信,亦走加急的线路,显得更加招摇。
扬州、镇江、无锡等地,本是陈芝华那一起进京的路程。十里繁华的地界,因着天寒人稀,到添了萧瑟之感,陈芝华心内感慨,亦曾将沿途景色与风土情面讲给慕容薇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