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独一这才放心的闭上了眼睛,言沐打了温水,谨慎的用毛巾帮她把脸和手擦洁净,才脱鞋上了床。
病床有些小,他谨慎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,悄悄的摸着她的发丝,感受着怀里人的呼吸垂垂趋于安稳,大手悄悄撩开她额前的细发,阿谁小小的疤痕老诚恳实的呆在那边,这么些年还是那副模样,没有变浅,也没有变小,怕是一辈子也抹灭不了的印记了。
许泽逸也看到她了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疾步想走,顾独一快步走了几步,拦在他身前,挡住了他的来路。
“你哥哥?”顾独一一向冒死压抑的肝火因为这句话腾地一下冒了上来,仿佛烈火燎原,挡也挡不住,“他不是你哥哥,从你妈妈卖了他的那天起,他跟你家,跟你阿谁妈妈,跟你就一点儿干系都没有了,许泽逸,你听清楚,是你妈妈把他卖了,卖了,五十万卖的...”
许泽逸有些别扭,“病院又不是你家开的,我凭甚么不能在这里?”
回到病房,顾独一坐在病床上鼻涕眼泪同时往下落,不时用纸巾擦一把,言沐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去擦,用手绢沾了一点温水谨慎翼翼的擦拭着眼下细嫩的皮肤,因为哭的太多,眼角处已经发红,鼻下人中的处所也有些破皮。
顾独一抽泣着,因为哭的太用力不时抽口长气,脑筋里缺氧缺的有些晕晕的,伸手揽住了他精干的腰身。
言沐暖和的看她,“看你一向没返来,给你打电话,你电话关机,不放心你,想出来接接你。”
难怪他这几天的情感会如此的不对,固然他在她面前粉饰的很好,但她那样体味他,他眼中偶尔透露的落寞她固然不说,却并非不晓得。
顾独一抽泣着,断断续续说道,“我也,不,不想哭,只不过,刚才,哭,哭太狠了,一时,止不住,你别,别管我,我一会儿,就好了。”说话间,又拿纸巾擦了擦鼻涕。
就在顾独一进入状况时,言沐却俄然放开了她,顾独一眼中还带着些茫然的媚态,看的言沐眼神一暗,顾独一恍然回神,迷蒙的看着言沐,言沐摸摸她的小脸,“下次再持续,你哭的太短长了,现在不感觉头疼?”
“不消了,我打车去病院就好。”顾独一勉强笑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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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双手拍他的肩膀,“别叫了,他不会理你的。”
顾独一又抽泣了一下,摇点头,“止,止不,不住。”
顾独一的泪珠顺着猩红的眼睛往下落,声嘶力竭,“你们一家都是自擅自利的人,既然不要他了,为甚么还要再次来伤害他?他现在过得很好,不需求妈妈,不需求弟弟,你的到来只会让他悲伤,让他难过,让他沉浸在痛苦当中...”
许泽逸回身,苏凉秦斜斜倚在树上,啧啧的摇点头,“让你别作死,你偏不,暗沟里翻船了吧。”
送走了邰叔叔与邰子禹,顾独一感觉本身周身的力量俄然松了下来,四月尾的风带着些春季的花香,繁华的街道上行人来交常常,顾独一站在那边,仿佛看电影按了快进键普通,感觉恍恍忽惚。
顾独一不晓得本身是如何回到的病院,站在病院的楼下时,顾独一还感觉有些接管不了,那早晨言沐唤着‘爸爸’的脆弱声声响在她的耳边,如同一把刀子一点一点儿的割着她的心,疼的她浑身都颤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