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爸不是说,再生个儿子,还叫杨鑫吗?还用她哥哥的名字吧,留个记念。”
罗红英刚出产,哪吃的下这些东西?闻都不能闻。
春狗当即黑了脸,问:“妈呢?”
春季收的花生,剥了半碗,绿豆红豆,一并下锅,大火猛煮。她揭开灶中间的酸菜缸,捞出一大片酸菜,在砧板上细细切碎,加进豆花里。忙了得有一个小时,粥终究熬的又香又稠,她从地里摘了一把红辣椒,掐了把青蒜苗,三两下剁细了,加到锅里搅了搅,煮了几分钟,最后放上两勺盐调味。
要养孩子要喂奶,得给儿媳妇弥补点营养。杨文修说不管儿子的事,她不能真不管,她筹办点些豆花,给煮豆花饭。
罗红英下不了床,春狗勉强承担起烧饭大任。煮了没三天,他就开端逃窜了。
泡发的黄豆磨成乌黑的豆浆,用细麻布层层过滤过后,倒进大锅里。熊碧云生起小火,给豆浆渐渐加热,点上酸水。
“婆婆,我要。”
那碗面条在床头桌上结了块。罗红英不吃,春狗饿了,本身端起,三两筷子给吃光了。
“女娃!”罗红英负气说:“你爸说拿去山上扔了!你不如拿去丢茅坑里淹死算了!”
幸而老二家那边,他兄弟家里终究吃完早餐了,刷了锅洗了碗,腾出锅灶来,打鸡蛋给熬了一碗鸡蛋汤,搓了两个小汤圆。汤圆是红的,吊粉子的时候晒过甚了,味道有点发酸。
他找到一张没用过的枕巾,鹅黄绣牡丹花儿的,将婴儿裹住:“娃儿都要冻死了。”
“滚吧!”
春狗把床上的女儿抱起来,开端翻箱倒柜,一边数落,一边到处去找布片给她裹:“虎毒不食子。你这个婆娘,心狠得跟狼一样。娃娃生下来,包都不包一下,你要把它冻死吗?”
四个孙女啊。
罗红英吃了两个,吃的哀思欲绝泪流成河。
罗红英顿时横眉瞋目: “超生两千块钱罚款,你交的起你就去生啊!”
罗红英痛骂:“日你妈!”
三个孙女,大儿子生的金盼,二儿子生的金顾,金望,一起端着碗来找熊碧云要饭,叽叽喳喳的像小麻雀。
要加点花椒叶更香的,只是这季候没有。
罗红英说:“你爸妈不管,凭啥让我管,冻死算了。我刚生了娃儿,坐都坐不起来,喘气都疼,躺在这一早上没人理没人问。你爸一早上就在那抱怨,你妈就跟个木头似的,你兄弟两口儿还在那煮他妈的稀饭,煮了一早上,吃的高兴死了。你他妈的更短长,打了一早晨的牌,现在才返来,他妈的你们都不管娃儿,我管个屁。”
人不要脸,天下无敌。春狗在这个家已经无敌了。
她弟妇岳桂华说:“都死了这么久了,还哭啥嘛!算了,快莫哭了。娃儿死了哭又哭不返来,畴昔就算了……”
她惨白着脸,头发油腻腻的混着汗水,混乱的不成样:“日你妈的,每天啥事就只晓得推给我和你妈,我们每天服侍你,服侍你抽烟打牌!服侍你拉屎撒尿,给你倒尿盆子!你是老太爷,你咋不去死!”
春狗伉俪接管了,熊碧云杨文修两口儿内心难受,也只好认了。
亲生的孩子。
春狗黑着脸去厨房,想给老婆烧点饭。但他向来不上灶,连米在那里都找不着,半天火都生不起来。好不轻易把灶扑灭,他煮了一碗面条,放了油盐酱醋,还放了一大勺猪油,给罗红英端到床边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