盏茶时候畴昔,康熙的笔还是没停,只是妥当了很多,眼角眉梢也带上些许厉色,看的边上的梁九宫心惊胆战,倒是下边还是跪在那边的臣子看不到,不然就更心惊胆颤了……
梁九宫看着万岁爷瞅了一眼那关上的门,面上罕见的温和了一些,望着窗外不晓得想些甚么。
胤礽看着传阅的世人的神采,脸上的淡定还是,只是目中的悲戚愈来愈浓;
梁九宫立在桌旁,眼角的余光模糊看到万岁爷紧抿的双唇,攥着羊毫的微微颤抖的手背上暴起的青筋,心下暗叹:太子爷此次怕是寒了万岁爷的心了,这恐怕是难以善了了……
胤祹看着有些沮丧的十三,心道:你越是诚恳点儿我也越放心,这几年你倒是更加的得宠,怕是碍着有些人的眼了呐!
“不了,朕不想吃” ……
“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……兢兢业业轸恤臣工、惠养百姓,惟以治安天下为务。今观允礽犯警祖德,不遵朕训,惟肆恶虐众、暴戾□难出诸口!!朕包涵二十年矣,乃其恶愈张,僇辱在廷诸王贝勒、大臣、官员、专擅威权、鸠聚党与、窥测朕躬,起居行动、无不密查,诸王、贝勒、大臣、官员、肆意虐待,恣行捶挞耶!如平郡王讷尔素、贝勒海善、公普奇俱被伊殴打。大臣官员、乃至兵丁鲜不遭其苛虐……”
康熙越说越气,越说越冲动,嗓音也不由的拔高:“朕知允礽赋性豪侈,著伊乳母之父凌普为外务府总管,俾伊便于取用。孰意凌普更加贪婪,导致包衣下人无不痛恨!……本日被鸩、明日遇害、日夜戒慎不宁!……似此之人岂可付以祖宗弘业!?且允礽生而克母,此等之人古称不孝!朕即位以来诸事俭仆,身御敝褥,足用布袜。允礽所用统统远过于朕,伊犹觉得不敷!恣取国帑、干预政事、必致废弛我国度、戕贼我万民而后已!若以此不孝不仁之报酬君、其如祖业何!!!”
胤祹因为靠前,同梁九宫一左一右的扶住康熙,胤祹能看出来他是真的在堕泪,眼底的哀痛不是作假,心中暗叹:天家无父子上呐!又转头看一眼自始至终都没出声的胤礽,心道你如果现在能放下这段思恋怕也不会落到那步地步,只是康熙内心有了疙瘩还能悠长吗?老迈、老3、老八另有那人会放过他吗?
这神采落尽胤祹眼中,心中倒是一跳,如果余情未了,加上身边小人当道,这二废怕真是他夺位导致了。又看了看那一夜衰老了很多却还是挺直脊梁的康熙,心中也不晓得是个甚么滋味,尝过权力的滋味,这大抵是最难放下的东西了……
“皇上所见、至圣至明!”
“……”
胤褆本觉得这一起上皇阿玛没甚么反应,心中忐忑不安,现在看世人神采脸上的忧色却按捺不住的冒了出来……
康熙不说话,梁九宫可不能等着,谨慎翼翼的问道:“万岁爷都过了用膳的时候了,但是让他们上些清粥?”
一百二十九章
“放心,十八能分开这里也何尝不是件功德呐……”
待到世人筹办退下的时候胤祹再也忍不住了,“噗通”一声跪下就喊道:“皇阿玛,儿子信赖二哥不是那样的人!想来他只是忧心皇阿玛龙体,这才夜夜难眠,皇阿玛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