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哲戟心中惊涛骇浪,面上却假装不动声色,“殿下健忘我现在的身份了吗?我连你的妾都算不上,只不过是你在金城搜刮的战俘,异国的妖女,我生的孩子,必定职位卑贱,我如何会让我的孩子来世上刻苦。”
她不该爱上他的。
明哲戟想了想,终究有点想明白了,“你阿谁侧妃生的孩子,你不认了吗?”
明哲戟忍不住笑,当年她封他做侧室,现在他也要封她做侧室,循环还真是讽刺。
闻人桀的心乱成一团, 两年前他们仓促一见,她也说过喜好他, 可鬼都能看得出她剖明的时候有多么的忐忑不安。
闻人桀自嘲一笑,“说的也是,有甚么名分比你之前的名分高贵。若这天下人晓得我把西琳女皇金屋藏娇,恐怕要一窝蜂地跑过来抢你。”
他本来就是用心说这个让她动容,果不其然,明哲戟再开口时,话音就柔嫩了很多,“当初伤了的时候骨头没长好?”
“你不是说要偿命吗。”
明哲戟本来闭上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,她转转头看了一眼闻人桀的神采,脸上的震惊如何也粉饰不住,“生甚么孩子?”
明哲戟看了闻人桀一眼,似笑非笑地回了句,“九年的时候,公然能彻头彻尾地窜改一小我。对权力的追逐与痴迷,会让人丢失自我,健忘原则。靠弑父诛兄上位,坐在那把椅子上的每一天,是否能心安,躺上龙床的每一夜,又是否能安睡?”
闻人桀明眸闪闪,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哲戟,一点也不像开打趣的模样。
闻人桀咬牙切齿地放狠话,抱人的手却很和顺,明哲戟的一边手臂被他搂着高低轻抚,她一时也生出错意,认识到之前,她的手已经伸畴昔抓他垂着的右手了。闻人桀的右手干枯纤细,五根手指几近完整没有矫捷度。
说来讲去,他还是要怨她。
“手筋挑了,骨头一寸寸敲断的,如何会长得好?皇上这么做,不过是想断了我争权夺利的动机。”
闻人桀跟畴昔把她的手又抓返来,“若不是我对你另有一分执念和不甘,我们毫不会有本日。一命偿一命,你要为我生一个孩子。”
闻人桀笑着点头,左手抓过明哲戟的手,一根一根抚弄她的手指,“我的宗子的确出世不久就短命了,我并没有把他排在家谱以外。”
“我说你欠我一条命,我现在就要你偿命。”
明哲戟早就推测闻人桀会对她冷嘲热讽,要说她在乎,她却不像之前料想的那么在乎,要说她不在乎,心中的遗憾与失落也不是假的。
明哲戟从见到闻人桀的第一面,心中就已有预感,她归去以后就请妙算子看了他的魂。
“你攻陷金城虽未曾屠城,可北琼与西琳两方死伤了多少人马,你内心稀有。有这么多无辜的冤魂陪你的儿子上路,你另有甚么不对劲的。”
“我看中的向来都不是名分。”
“你不是叫我扯谎话讨你的欢心吗?大抵没甚么比这一句更能讨到你的欢心了吧。”
明哲戟手心发痒,不得已就反握住闻人桀的手让他不要再乱动,“孩子毕竟是你的骨肉,不管他的母亲有甚么作为,血脉相连,你和他的干系不是你一句话就斩的断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