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人勋见明哲戟嘴角噙着一丝嘲笑,禁不住也自嘲一笑,“我晓得你在想甚么,你在想,这小我长的一点也不像北琼人,却还做了北琼人的天子。”
闻人勋怒道,“莫非我不按你说的做,就成了不仁不义的昏君?”
闻人勋看了看屋子里的人,目光如剑。
“他要见你。”
“他要杀我?”
明哲戟被人领到殿中,闻人勋本懒坐在榻上批奏折,一看到她进门,就笑着把折子合了扔到一边,靠在靠垫上从上到下地打量她。
如果不知明哲戟其人,闻人桀或许会思疑她跟着他的动机,可现在没人比他更清楚明哲戟对权位是否另有迷恋。
闻人桀的话到了嘴边,吞吐不得出口。明哲戟反倒心急起来,“是不是你这一趟进宫,你皇兄又犒赏了你十个美人,要你接进府?”
闻人桀把头磕在地上,咚咚作响,“皇上为何要召见明哲戟?”
闻人勋闻言,一脸玩味,“哦?那朕要不要尝尝削去你的爵位,抄没你的产业,把你贬为百姓,赶出都城,看看她还愿不肯意在你身边不离不弃?”
闻人勋失声嘲笑,“你是在逼朕, 你觉得我不敢杀你?”
“你情愿用你的命换她的命?”
甚么叫断了他的子嗣?
“事已至此,不过兵来将挡,水来土掩。我畴前和他是一样的人,毫不会受他的热诚,更不会在他面前低头。”
他说完这一句,就目不转睛地看着明哲戟,明哲戟思考半晌,也想明白了,“他晓得了我的事?”
闻人桀手脚冰冷, 病笃挣扎般地辩白一句,“臣弟不明白皇上的意义……”
明哲戟满心迷惑,一昂首瞥见满屋盯着她的宫女寺人,低头轻咳一声,“皇上多心了,我向来都没有这么想过。”
事到现在, 闻人桀那里还敢辩白, 只能叩首请罪,连声道“臣该死”。
“臣情愿。”
明哲戟面色淡然,“有话你直说就是了,我没甚么受不了的。”
坐在高位上的那小我明显是在用打趣的语气说这几句话,可闻人桀却莫名不寒而栗,“天命难违,不管皇高低甚么旨意,臣都没有牢骚。”
闻人勋拍案怒道,“不明白?你当朕是傻子?你竟瞒着朕将西琳女皇保藏在家中,你知不晓得如果这件事泄漏出去,会形成甚么样的结果?”
明哲戟本还满怀戒心,觉得他会迫不及待地用甚么体例让她尴尬,却不料他竟把她当作多年的老友普通闲话家常,弄得她反倒不知如何反应。
闻人桀眼中有甚么一闪而过,“一开端的确是如此,可皇上也只是用这个做鱼饵引我中计。”
闻人桀也知他情急讲错,心中无穷烦恼。
“皇上贤明仁慈, 如何奖惩臣都是臣应得的。”
明哲戟穿的是命妇的华服,她从进门开端就一向昂着头,与他对视也并无半点惧意。
明哲戟担忧的也是一样的事,可她又不肯让闻人桀焦炙, “一朝被蛇咬,十年怕井绳,你有一个侧妃陷在宫里做了皇妃,你是不是怕我也受不了引诱被你皇兄留在宫里做皇妃?”
闻人桀明知明哲戟是谈笑,他却一点也笑不出来。
闻人勋既然把狠话说到这个境地,天然没有转圜的余地。
“好一个贤明仁慈, 既然你说我仁慈, 我天然就不能杀你。你本日回府, 将女皇密送进宫, 不得有误, 不然我要罚的毫不止你一小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