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砚安然领受了他的膜拜,亮出令牌印信,“我是新任林州监察御史,本日来是特别来找你们问话的。”
“还能去哪,去田家庄问话。”
刘老咦了一声,“小儿本来故意将这些来往函件收作证据,就在儿媳出事之前,这些东西一并都失窃了。”
“殿下没小憩一会?”
华砚怒道,“你此人好没事理,我与你说事理,你却认定朝廷官官相护。若你至心回护你的儿媳,那又为何一而再,再而三地准她去同崔勤见面?”
华砚哪容得他进犯毓秀,“我这一趟来,就是为了查清孰是孰非,就算你刘家真的有冤情,你所知的也非常有限,如果让我听到你有半句诽谤皇上的言辞,休怪我翻脸无情。”
“你儿子上京告状的事,你可晓得?”
华砚点头道,“我并没有说你们诬告,只是说你们也许曲解了。那些所谓的拜帖,说不定没有一张是真的。”
华砚皱着眉头对华千摆摆手, “你现在去备马,我们下午就解缆。”
刘老脸一白,“如何不是真的,固然现在东西丢了,无从对证,当初老儿也是看过那些请柬的,尾款都有崔勤的私房印信,与他畴前写给没从良的几个外室时的含混私信上的印信如出一辙。”
刘老一传闻是御史驾到,忙将人迎进门来,口里想说几句酬酢,又恐怕说错话惹出费事。
华砚点头道,“本来如此,除了你二老,刘家高低也将蕊沁当作少夫人?”
又是“赃官”又是“狗官”的让华砚非常不适,念在刘老一腔愤懑在胸的份上,他才临时忍耐了,“你先不要急着骂人,东西在你家,放在那里也只要你家的人才晓得。莫名其妙地丢了东西,你又如何晓得必然是外贼外贼,不如想想家贼难防的事理。”
华砚叫人刺探了刘家的庄院,叫华千去拍门。
刘老道,“天然不会仅凭几笔手札。崔勤有一个亲信,专门替他勾男搭女,从中牵线,此人曾多次来我们庄上胶葛,只是蕊沁身后,崔勤恐怕出事,就给了那人钱,让他远走异村夫了。”
刘老听华砚语气峻厉,忙叩首服软,“是小民鬼迷了心窍,胡说八道,请大人高抬贵手,切莫同小民普通计算。”
刘老听了这话,一边筹措给华砚看茶,一边赔笑道,“老爷是想先问话,再看看这庄子,还是想先看看这庄子,再问话。”
华砚喝了一口茶,压了肝火,正色道,“我这一趟来是来问话的,我问甚么,你说甚么。你才说这事都是因你儿媳而起,刘岩告状的时候,只说阿谁叫蕊沁的女子是他小妾,刘家高低已经把她当作儿妇了?”
“天然是先问话,再看庄子。”
刘老点头叹了两叹,一脸的苦相,“官官相护,公然如此,大人既然一早就认定了崔勤的明净,又何必多此一举,来问我的话。”
华千一愣,“殿下想去哪?”
刘老对华砚磕一个头,半晌竟老泪纵横,“小民说一句不怕死的话,若皇上至心想为我刘家伸冤,就不会撤了之前那一名御史老爷的职,改派大人前来了。”
刘老将华砚奉上上位,跪地叩道,“大人要问小民等的话,本不该劳动你亲临,只消一纸文书,传召小民前去就是了。”
刘老咬紧了牙关,恨恨道,“如何不知。年初的时候,小儿带儿媳去观音庙求子,偶遇崔勤,念他是父母官,不免走畴昔施礼,凹凸扳话了几句。谁知那赃官妄图儿媳的仙颜,不出几日就写来拜帖,单请儿媳去广源楼赴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