净水寒潭落叶浮，忍将旧事下眉头。
华砚脑筋里想着事，也不感觉无聊，不慌不忙慢饮了一杯茶。
他一边说，一边笑，笑的华砚内心发毛，忍不住就问一句，“你笑甚么？”
华砚悄悄叹了一口气，下地把门开了，华千身后站着端水盆的店家，累的手都发酸。
华砚做了一个恶梦, 醒来时一身热汗, 却甚么也记不得了。
飞泉落韵怡然夏，飘叶成诗好个秋。
眼下他要写的这一封奏章不比之前的存候密折，保全谁，弹劾谁，字句如何列举，是言辞激进，还是有所保存，都要细细考虑。来日朝上，毓秀少不得要拿他这一封折子明示。
华砚笑道，“他们昨日也纷繁说要进城，我想了想，还是感觉费事，干脆在城外找了一到处所落脚。”
华砚恨华千胡言乱语，就转头瞪他一眼，华千一脸滑头，抢在华砚发怒的前一刻把头低了。
他明知华砚是甚么身份, 将人请进堂中以后就奉了上座, 热茶服侍。
贺枚接待华砚一同用饭，得知他们昨晚落脚在城外农庄，禁不住叹道，“殿下若在城门亮明身份，一定进不得城来。”
华砚喝了一口茶，垂目道，“约莫是我见到崔勤本人的时候，就笃定了心中的设法，听其言，观其行，他的确不像是一个脑筋胡涂，办事逾矩之人。且不说侵犯民女，暗害性命，就算以机谋私，高低通同这类事，也不敢沾。”
华千迷惑道，“彼时贺大人与殿下扳谈，言辞恭谨，看起来并不像是要决计埋没甚么，殿下是不是多心了？”
即使桂魄都圆缺，况复萍踪不去留？
他坐在床上绞尽脑汁地回想，好不轻易有了一点眉目, 房门外却响起了华千叫早的声音。
华砚见崔勤面有骇怪之色，便点到为止，不再多说。
华砚放下茶杯，改换正色，“依先生看来，胡元人已死了？”
徐怀瑾走来帮华砚添茶，笑着开口说一句，“殿下这几日在县中，也见了很多人，问了很多话，不知可有甚么要问下士？”
崔勤在华砚下首落座，抬手摸了一把额头上的汗，“殿下本日来见下官，是否对下官的事心中已有一个定论，特别来知会我一声。”
徐怀瑾一声轻叹，“胡元是个老江湖，当初他来到乐平县的时候孑然一身，这些年在衙门当差，搜刮了很多。他失落以后，衙役们在他甲方细细查抄，衣物安排一样很多，柜中也藏着财帛。”
“不过是一点感慨。林州巡抚贺枚也好，乐平知县崔勤也好，明里暗里已经把这桩案子的后果结果都查清楚，他们晓得的不比我们少，之以是讳莫如深，不肯细细上报朝廷的原因，约莫都要落到不信赖三个字上面。”
华砚轻咳一声, 提示华千不要在人前胡乱称呼。
华千道，“我猜殿下不是此一番愁眉不是因为皇上，也不是因为案子，倒是见过林州巡抚大人以后新添了几分愁绪。”
徐怀瑾一皱眉头，“幕后之人如果盘算主张向崔大人头上泼一盆脏水，撤除蕊沁，再丢出胡元尸身便会事半功倍。故意人也可大肆传说，崔大人做贼心虚，为免丑事败露杀人灭口。”
沉默间，门外响起了几声拍门声。
衙门里的茶, 华砚倒不如何顾忌, 吹吹茶杯，当真喝了两口。
贺枚一一点头应了，二人又商讨半晌，一同用了午膳，华砚就出了布政司，到驿馆落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