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笙将毓秀送到上座,率府中高低在房里房外又行大礼, “圣上亲临, 蓬荜生辉, 臣惶恐感念皇恩浩大。”
华笙点头一应,二人便执手入了将军府。
毓秀拿白绢擦了脸,将白绢递回给周赟。
“将军在府中放心疗养几日,待统统筹办安妥,就请尽快出发。朕会派修罗堂一人从中联络,将军有甚么话,叫她密传就是。”
毓秀轻哼一声,“朕的悲伤,又如何比得上华将军的悲伤。痛失爱子,白发人送黑发人,是何其哀思的一件事。华将军虽是女中豪杰,却也受不了这么大的打击。将心比心,朕又如何能不谅解他。”
毓秀听出姜汜话中有调侃摸索之意,她却笑得云淡风轻,“返来的路上,朕已传旨下去,叫崔太医带人前去将军府,为华将军诊脉瞧病,开几副安神补心的药。芥蒂还要心药医,事情到了这个境地,除非华砚死而复活,为人父母的恐怕一时半会规复不得了。”
毓秀瞥见华笙发中藏着的一缕白,心如钝刀割,好不轻易才忍回泪意,忙回身回座上坐了,“朕会派人奥妙庇护将军,将军此一行须乔装打扮,轻装简行,制止关卡官道,切莫留下行迹,惹姜壖生疑。”
上面的人这才止了哭声,人群中还是能听到稀稀落落的抽泣声。
毓秀苦笑着点点头,“神威将军平生兵马,心系家国,现在却落得这般了局,朕心甚痛,我去看望他,也是因为传闻她受了打击,一病不起的原因。“
毓秀晓得华笙是真的不在乎,她却不能不解释,“边关守将,有一些是将军旧部,有一些是定远将军旧部,另有一些是兵部嫡派。朕当初没有将真相奉告将军的苦处,将军必然能明白。”
华笙小声应了,一边走去同百里枫私语几句,安抚了世人,迎毓秀去内堂。
百里枫一声长叹,“话虽如此,可现在的局势清楚是君弱奸强,我们也要早做筹算才是。”
姜汜笑着握住毓秀的手,一同往内宫走,“臣传闻皇上叮咛摆驾将军府,非常放心不下,一听到皇上回宫的动静,就急着出来迎一迎皇上。”
周赟本在辇外奉侍,听到毓秀抽泣,忙钻进车里递送金丝白绢。
周赟更不敢多说半个字,沉默的久了,垂垂如坐针毡。
华笙苦笑着点点头,“他并没有完整失算,可即便我们痛恨皇上,也不会忘了谁是真正的祸首祸首。”
毓秀泪眼昏黄,“惜墨离京之前,我没有同将军筹议,是我失策了。”
华笙被世人更加猖獗的哭声吵得心烦意乱,便狠狠捏了一把百里枫的手,起家叫大师回府。
奏报声声,簌簌而跪。
姜郁听出毓秀话里尽是不耐烦,就出面得救,“既然皇上派了太医,皇叔也可放心了,皇上劳累一日,不如早些回宫安息吧。”
二人私语商讨罢,华笙亲身送毓秀出门,周赟远远见毓秀哭花的一张脸,忙叫人一起来搀扶她上轿。
毓秀淡然笑道,顾摆布而言他,“朕亲身去将军府,神威将军怎能不出外接驾。昨夜宰相府接到动静,派人到宰相府禀报,华笙是如何反应,想必去报信的官员已有见闻,若非她身子不适到难以行动,也不会不列席早朝了。”
周赟听到这没出处的一句话,盗汗流了一身,吓得赶快回一句,“臣如何会这么觉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