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汜一时语塞,细细考虑后才答了一句,“欧阳苏虽是皇上嫡亲,你们二人毕竟男女有别,皇上留他住在宫中实在不当,还是送人京师馆驿下榻吧。”
一曲完了,陶菁起家对毓秀拜道,“下士传闻在桃花树下许愿,欲望必然能实现,不知皇上畴前可曾许下甚么欲望没有?”
两人还是一上一下地对望,陶菁矮了半截,望向毓秀的目光却没有半点畏缩。
她坐着他站着,一矮一高,她在气势上就落了下风。
他到底抱着甚么样的心机,又想达到甚么目标?
一句说完,就起家叮咛康宁摆驾回宫。
毓秀才感觉别扭,他的一双手已经伸到她腰后解腰带,看上去清楚就是拦腰抱她的姿式。
毓秀淡淡笑着不说话。
姜汜转头看了一眼陶菁,轻声叹道,“臣在院外就听得一阵恍忽,竟想起了当年的廉皇后。”
“皇上谎话也想听,实话也想听,不是太贪婪了吗?”
“你如何晓得?”
梁岱陈赓康宁个个目眦欲裂,恨不得一起上前撕了陶菁;陶菁故作无恙,笑着预备帮毓秀换寝衣。
姜汜的神采终究有了一丝颠簸,“皇上成心将公主封王?”
康宁一声轻哼, “良辰美景, 皇上鼓起时又要请皇后同游,情到浓处, 如何分离, 太医叮咛二人不成同房……”
康宁见毓秀孤傲落寞,反倒心软,就悄声改了口风,“皇上一人赏花形单影只,我们还是将皇后请来,两人说谈笑笑也热烈一点。”
毓清秀陶菁气势放肆,怒道,“你给我跪下。”
毓秀笑道,“朕安排白鸿入住东宫,并非只为了话旧情,更是未雨绸缪,别离亲疏。”
陶菁笑道,“皇上自有神明庇佑。”
世人都走了,只要陶菁还留在寝宫,把一枝开败的桃花插进玉瓶。
“任凭皇上措置。”
毓秀看着姜汜,她嘴角虽还带着笑容,眉眼间却难掩讽刺,也许是被落花所感,她心中已垂垂生出颓意,“晚间风大,朕身子又有些不适,时候不早,太妃也该回宫安息。”
陶菁目光炯炯地望着毓秀,半晌才又坐回石凳上拉琴。
永寿宫的动静还真是通达。
陶菁在毓秀劈面的石凳落座,望着毓秀一笑,拉动琴弦。
畴前教毓秀西琴的师父不是别人,恰是灵犀之父,已故的皇后舒辛。
毓秀早晓得姜汜对华砚有顾忌,就顺势反将一军,“依太妃之见,朕是否该等北琼与南瑜的皇子返国以后再行选妃?”
姜汜一起将毓秀送回金麟殿,内心已惊涛骇浪。
“臣不好替皇上做主。”
“谎话是甚么,实话又是甚么?”
毓秀看着陶菁,越看就越感觉看不懂。
康宁却有些踌躇, “皇上抱病, 怎好出去吹风,还是早些安寝。如果皇上想赏花, 下士们去东宫折来一支放在花瓶里可好?”
“他们一天都在一起, 不会才分离就又见面。”
陶菁笑道,“花瓶里的花同花树上的花是两回事,彻夜圆月当空,万里无云,皇上出去逛逛也好。”
当年舒皇后也曾坐在桃花树下,婉转奏上一曲。
“既然你这么有掌控,那就尝尝,可如果试不成如何办?”
毕竟还是毓秀沉不住气,“你为何进宫?”
“试不成皇上可论我欺君之罪。”
毓秀信觉得真,不久以后,她就把舒辛说的话当作奥妙分享给了客居东宫的欧阳苏,还拉着他跟她一起到桃花树下许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