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还是一上一下地对望,陶菁矮了半截,望向毓秀的目光却没有半点畏缩。
毓秀看着姜汜,她嘴角虽还带着笑容,眉眼间却难掩讽刺,也许是被落花所感,她心中已垂垂生出颓意,“晚间风大,朕身子又有些不适,时候不早,太妃也该回宫安息。”
毕竟还是毓秀沉不住气,“你为何进宫?”
梁岱与陈赓备好漱口水和脸盆等在宫中,两个嬷嬷也捧着换穿的衣物等在床边。
康宁瞠目结舌地看着毓秀与陶菁,白日里他见陶菁大胆搂抱皇上时就感觉违和,莫非皇上真对陶菁动心了。
“臣不好替皇上做主。”
“皇上保重龙体。”
世人都走了,只要陶菁还留在寝宫,把一枝开败的桃花插进玉瓶。
“皇上谎话也想听,实话也想听,不是太贪婪了吗?”
当年舒皇后也曾坐在桃花树下,婉转奏上一曲。
姜汜心中骇怪,扭头望毓秀,毓秀面上没有半分非常,那一个“朕”字天然就是脱口而出了。
毓清秀陶菁气势放肆,怒道,“你给我跪下。”
“的确有这个筹算,灵犀是嫡长女,笄礼时理应封王,现在她已入朝当差,封王也顺理成章。”
毓秀哭笑不得,“你再奏一曲吧。”
曲子奏了一半,东宫院门传来一声通报,“太妃驾到。”
姜汜内心一凉,脸上的笑容不减,“皇上要将欧阳苏安排到东宫居住?这想必不铛铛吧?”
“你如何晓得?”
毓秀笑而不语,姜汜就摸索着又说一句,“华公子与皇上一贯亲厚,想必也很想早些进宫伴随皇上。”
姜汜的神采终究有了一丝颠簸,“皇上成心将公主封王?”
毓秀也帮姜汜斟了一杯酒,“朕也想起了畴前的很多事……”
毓秀才感觉别扭,他的一双手已经伸到她腰后解腰带,看上去清楚就是拦腰抱她的姿式。
毓秀被陶菁说动了心机。
毓秀被问的一怔,摇着头笑而不语。
毓秀迷惑他又要耍甚么花腔,“这一枝花已七零八落,你还折它返来做甚么?”
畴前教毓秀西琴的师父不是别人,恰是灵犀之父,已故的皇后舒辛。
陶菁却不苟同, “皇上不会请皇后。”
“他们一天都在一起, 不会才分离就又见面。”
“既然你这么有掌控,那就尝尝,可如果试不成如何办?”
姜汜的笑容就有点僵,“臣传闻皇上偶感风寒,可好些了?”
姜汜一时语塞,细细考虑后才答了一句,“欧阳苏虽是皇上嫡亲,你们二人毕竟男女有别,皇上留他住在宫中实在不当,还是送人京师馆驿下榻吧。”
康宁却有些踌躇, “皇上抱病, 怎好出去吹风,还是早些安寝。如果皇上想赏花, 下士们去东宫折来一支放在花瓶里可好?”
好大的口气。
陶菁忍俊不由,“谁说皇上形单影只,不是另有你我吗?”一语毕,就上前对毓秀拜道,“下士自幼学琴,不知可否为皇上奏上一曲?”
幸亏陶菁对着毓秀这么和顺驯良的帝王,若换作献帝,他敢这么三番两次冲犯龙颜,早被重重罚了。
姜汜一起将毓秀送回金麟殿,内心已惊涛骇浪。
毓秀见陶菁胸有成竹,就对他笑道,“先皇后送了我一把西琴,现在还摆在东宫,你如果有本领调的好就取来奏吧。”
“试不成皇上可论我欺君之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