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,我今后再不会惯她了。”孙庭耀说:“若叔祖和叔祖母怜悯孙儿,明天放过她这一回,此后孙儿定将对她严加管束,毫不让她再原作非为了。请叔祖、叔祖母高抬贵手。”
是的,这满树桃花所化的少年郎不是别人,恰是被李九娘几次说过“有古怪”的孙庭耀!
“就是她,砍!”李九娘终究选定了小些的那棵。
王骖当即蹬起八字步,抡着大斧子就要砍,却听得李九娘又大喊一声:“等等!”
李九娘大喜:“公然没有错,就是她!”与王骖道:“别停,持续,用力砍!”
“那是他们都把上辈子的事忘了,可,孙儿记得。”孙庭耀哭道:“孙儿晓得,是孙儿能人所难,不讲道理了,但是孙儿却又不得不厚颜如此。孙儿存世千年,孤孤傲单的立在这里,就只要这么一个mm陪着我。叔祖、叔祖母,我们是同气连枝一个核里收回的芽,我,我实在是做不到对她存亡予不顾啊!”
“庭耀?”见得这个桃花所化的少年,王骖大吃了一惊。
李九娘说甚么“不要误伤无辜”,王骖也没有不耐烦,因为这段时候他也做过一些体味,晓得修行之人最讲究是非因果,犹重勿伤无辜积修阴德,以是就按捺下了肝火,由着李九娘围着两棵树转悠半天不决。
杀妻之恨不共戴天,王骖又如何会停?他抡了斧子对着面前的桃树一阵狂砍猛剁,只见得风更急,雪更乱,女人的哭声更加清楚悲切。
“甚么?”王骖两眼圆瞪,一把上前就揪住孙庭耀的衣领,恶狠狠的道:“你这个恶人,你庭耀如何了?”
一阵花香袭来,只见得中间的那株“无辜者”在漫天的飞雪里开起花来,朵朵红艳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妖娆得煞是都雅。
“姓许的你不要欺人太过!”一声娇叱,有个粉红女郎娇弱的疲劳在地上,身材衰弱得有气有力,可眼神倒是凶暴得冒着精光。
“娘子?”王骖有些拿不定主张,朝李九娘唤了一声,李九娘冲他点了点头,表示孙庭耀应当没有说错。王骖便先是一怔,随即咳了一声,说:“好,就当你是真真正正的孙庭耀,这事我就不说了。我只问你,这桃树精差点害死我娘子,我要砍了她替她报仇,你凭甚么禁止人?你不是说你是端庄的转世投胎了吗?既是端庄的投胎转世,你还管这事做甚么?我从没传闻过有谁护短护到上辈子的人和事上来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