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咱家里有那么多书,你为甚么不教我别的书,而恰好只让我读《诗经》呢?”
“珍惜,当然珍惜,但是芷馨和若馨还向来都没有效纸写过字呢,我感觉他们更需求……‘君子成人之美’嘛!”
“我也不晓得,起码他弄坏了我们的泥人。”
“嗯嗯,不错不错。”
“《诗经》好啊,能够认得好多字,并且《诗经》思惟纯真,孔夫子用一句话评价说是‘思天真’,没有尔虞我诈。我想我的女儿长大今后,能够做一个仁慈、纯真的好女郎。”
“施得吗?嗯,记得啊。”
“但是阿翁,有件事我想和你说一下。”舒晏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父亲,但眼神中有些期盼,又有些没有底气。
比来一年,舒晏每次帮家里做完农活,一不足暇,就会单独一人跑到屋后,不知在干甚么。每到用饭的时候,非要他母亲三遍五遍的叫:“晏儿,用饭了。”他才迟迟的返来用饭。用饭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,偶然还用手在空中比比划划,急仓促扒了两口小米饭,喝两口面筋汤,又仓促跑去屋后。舒博士奇特,悄悄走到屋后想看看他在做甚么。他家屋后是一小片空位,很平坦,泥土也很细致。舒晏头顶扎着两个羊角,正蹲在地上,右手拿着一根筷子大小的小木棍,在地上比比划划的练字。本来光滑的空中,现在变得满是密密麻麻的划痕。明显是一遍又一各处写字——抹去——再写字——再抹去的成果。现在他正在写《论语》里的一章:“君子入则孝,出则悌,谨而信,博爱众,而亲仁,行不足力,则以学文。”
舒晏正在园里陪父亲采桑叶,已经采了满满两大筐,本年的桑叶又大又肥,非常的鲜嫩。芷馨走近,此情此景,她想起一首诗来,这是一首欢畅的采桑诗,《诗经》中的诗和歌常常连在一起,诗就是歌,歌也就是诗,凡诗都要吟唱出来:
“十五国风已经读过一百遍了,我阿翁从不教我别的书。晏哥哥,你教我读《论语》好不好?”
“当然好啊,我们的桑叶也采完了,这就回家去。”
“《诗经》学得不错嘛,并且能够现学现用,又用得这么得体。”
“为甚么不欢畅?只因他弄坏了我们的泥人?”
当然,舒家分歧。不过舒博士也不每天练字了,纸张实在太贵。他把这些豪侈品留给了舒晏利用。舒博士善于行书和隶书,在教舒晏读书之余,就给他讲授书法,如何落笔,如何收笔,如何收展,如何奔驰舒缓。舒晏悟性极强,每月不过两三张纸写字的机遇,可一年后,他的隶书固然达不到舒博士普通的炉火纯青,但起码已经能够收放自如了。晋时,隶书已经代替篆书,成为当时的官方字体了。除了首要的印章、正式的祭奠等等仍然利用篆书外,其他都用隶书替代。因为隶书相对篆书有很多好处:第一,篆书誊写过分庞大,而隶书誊写相对简朴;第二,篆书字体曲笔太多,不便于誊写,隶书改篆书的曲笔为直笔,使字形更靠近于方块字。
芷馨眨着天真天真的大眼睛望着舒晏,固然同龄,但她从小就爱护舒晏。
“我想,我想……把我每月练字的纸张,让给韩家姊弟——芷馨和若馨。”
韩宁笑道:“你是女孩子嘛,读很多书干吗?”
舒晏欢畅地看到了芷馨和若馨都尝到了在纸上誊写的兴趣。但是,固然舒家比韩家的家道强一些,但仅仅是“一些”罢了。若馨在两年前也已经开端读书了,三个孩子大多数环境下还是在高山上用小木棍写字。舒晏比芷馨和若馨学得早,学很多,他常常给他们姊弟两个指导弊端。固然他们没钱买纸,但他们写字的时候老是有说有笑,相称的高兴,将他们无忧无虑的童真欢乐揭示得淋漓尽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