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璋不答复,冲她扬了扬下巴,表示她先。
卫璋勾起唇角:“那又如何?”
陈太傅大惊失容:“皇上不成——”
云鲤看呆了。
万物静籁,鸦雀无声。卫璋翅膀伸长了脖子看热烈,保皇派痛苦闭上眼。
云鲤没有拿起笔筒,她轻声问道:“若不是生门,朕是不是弑父又弑兄?”
也不怪她没用,毕竟这个狗寺人长得人模狗样的,鼻梁高挺、凤眸狭长,一双薄唇在冷红色的皮肤上透出淡淡的红,使清冷如雪山普通的长相中多了几分昳丽之色。
噼里啪啦一顿乱摇,云鲤反手一扣,将笔筒扣在御书房书桌上。
两点。
云鲤背上满是细汗,她强颜欢笑:“掌印想做甚么都是被答应的,那里还需朕的同意。”
云鲤定定地看着他,忽而笑起来:“说得对,那又如何!”
一颗骰子有六面,两颗骰子若想凑出一个八,来来去去也只要二6、三五和四四这几种选项。
卫璋反握住她的手,将两颗骰子包在掌心:“朝气本来就只要一线,皇上如果不尝试一番,又如何晓得能不能抓住呢?”
卫璋看着云鲤:“尝尝。”
云鲤撇撇嘴:“您还是把云珩杀了吧。”
云鲤将那颗骰子捏在手心,顺手往桌上一掷。
小天子的眼睛亮晶晶圆溜溜,透着摸索与谨慎,看起来又纯又蠢。
他第一次在集会上开了小差,思路不晓得飞到那里去了。
说完,她手一扬,将那笔筒拿起——
卫璋微微施力,将袖子夺返来:“事关先太子,臣等不敢过量置喙。”
都雅归都雅,但这幅皮郛下的心,满是黑的!
方才有人在身边,云鲤还敢和卫璋耍一些小聪明,可现在二人独处,她立即从滑头的小狐狸变成了怯懦的兔子,身边站着这么一个大老虎,只敢缩成一个毛球瑟瑟颤栗,逃都不敢逃。
云鲤反问:“朕为甚么要抓住啊?”
透过指缝,云鲤悄悄展开一只眼。
胡说!你砸先太子脑袋的时候,行动不晓得多顺溜!
这……
甚么事啊!难不成要我去死啊!
方才还梗着脖子瞪云鲤的大臣们个个低着头,双手抱拳,发展着走出去,瞧他们恭恭敬敬的模样,坐在龙椅上的云鲤俄然有了一种狐假虎威的感受。
陈太傅们见好就收,从速劝着天子下赌桌——不是,书桌,一群人胸膛都挺直了,对着卫璋抱拳施压:“生门已开,请掌印守诺!”
两颗骰子,同是四点,悄悄地躺在桌上。
她顿时收起笑容,两只爪子伸出去,拿回那两颗骰子:“那、那朕再掷一次?”
卫璋将骰子从她手中拿过来:“既然没人了,皇上要不要和微臣玩两局?”
“赌大小。”薄唇轻启,卫璋递给她一颗骰子:“以大为胜,就玩一盘,谁如果输了,就得承诺另一人一件事。”
卫璋冷眼瞧着这个小天子,果然是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,把这么个小东西推上帝位,哪怕再养个三五年,怕是也难以服众。
“完了完了!”她今后一靠,捂住眼睛不敢看卫璋的手心:“掌印要朕承诺您甚么事?封官进爵还是奇珍奇宝?先说好,可不能伤害朕,朕怕痛的!”
云鲤伸开手,看着两颗骰子,想了一会,拿起桌上的笔筒将骰子倒出来。
嗯,恰好还穿戴一身的黄色,更像了。
卫璋抬起他那金尊玉贵的玉手,吹了吹手指上不存在的灰尘,垂着眼眸道:“没闻声皇上说的吗,还不退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