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，推着他往前走。
“没……”宁诗婧一笑，道：“我跟钟大人有甚么可吵的？为甚么这么问？”
她的内心仿佛有一些难受，又有一些空落落的，说不出的酸涩。
等解了渴，她又扯了扯本身的衣领，道：“瑞珠，让人抬热水出去，我要洗个澡再睡。”
“我好多了。”宁诗婧回神，微微摇了点头，道：“给我倒杯水吧。”
她看起来如许柔滑，合该被花团锦簇地拥着，享用着繁华繁华，无忧无虑的活着。
他已经有了太多的束缚，与她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，他没法给她朴拙和坦白，又何必将她拉入这谭污水呢？
伴跟着她呆在这里的时候变长，她跟身边人的纠葛变深，她早就已经输不起了。
“你娘娘我都将近发臭了……”宁诗婧无法道：“我现在已经好了，哪儿就那么娇惯了。不让我洗我才是真的睡不着。”
宁诗婧闭了闭眼。
“钟大人身边服侍的寺人过来取的。”瑞珠轻声应了，踌躇了半晌，又忍不住低声道：“娘娘，您跟钟大人吵架了吗？”
话里模糊透着几分诘责。
钟玉珩张嘴想说甚么，却被她打断。
谁都是不成信的，想要在这里好好地活下去，必必要谨慎的走好每一步路。
见她睁着眼睛，瑞珠一惊，又忙体贴的问道：“娘娘，您感受如何样？好些了吗？要不要用些水？”
她说了很多话，和婉的黑发有几缕在她的脸侧微微卷曲起来，粘在她带着汗意的脸颊上。
他说：“娘娘已然没有大碍，臣也就放心了。娘娘早些安息，臣先辞职了。”
情势，容不得她去眷恋多余的豪情。
钟玉珩最后迷恋地深深看她一眼，仿佛要将她的面庞刻入心底，便决然回身，阔步分开了。
明显几句话前，他们之间还满盈着含混胶葛的氛围，现在她心头的暖意就已经散的干清干净，只剩下算计和警戒。
问一声？问甚么？
嘴上这么说着，却又情不自禁握了茶杯在手中，讳饰甚么似的抿了一口。
钟玉珩一梗。
他眸色沉沉，借着广大的袍袖袒护握紧了拳头，禁止住心头的打动，脸上仍旧淡淡：“娘娘说的是。”
钟玉珩面无神采的直起家子，站起家。
她的眉头不自发的皱了起来，瑞珠觑着她的面色，摸索的轻声问：“娘娘，要差人去问一声吗？”
人间苍茫，人在浩大风中，聚散皆不由我。
她还是是那冷僻中带着几分讽刺似的语气，淡淡的一字字问道：“如果钟大人做到了，不如为哀家解惑？敢问钟大人，当初不顾哀家回绝，冒名哀家为柳娇娇添妆是为了甚么？不管刺杀本相，将高文昌下狱是为了甚么？钟大人上位以来，将几位大人酷刑鞭挞致死又是为了甚么？”
但是……
他们之间横亘的东西，又如何是问一声能处理的？
瑞珠咬咬唇，还是游移着道：“钟大人分开之前叮咛奴婢出去服侍，神采很不好……说完了伞都没撑，淋着雨就出去了。”
“娘娘，您才刚退了烧……”瑞珠有些不附和地看她，劝止道：“且忍一忍，如果再着了凉如何办？”
“本就该如此。”宁诗婧握住汗涔涔的手，道：“虎符是哀家的投名状，难不成钟大人还筹算不承认了？”
瑞珠谨慎的问了一声：“娘娘？您如何了？有甚么不对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