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诗婧只觉鼻端掠过一丝冷沉的香气，她的怀里便突然一空，抱在手里的灵位就被面前的人掠了畴昔。
两个聪明人各自心胸鬼胎，相对着上演着父女情深的戏码。
很久，他沉沉的叹了一口气，满脸慈爱隧道：“娘娘不必如此……不幸天下父母心，哪有不盼着后代一世安然的事理？老臣，老臣亦是与天下父母别无二致，哪能让娘娘……”
瑞珠只觉浑身寒毛炸起，强撑着点勇气冲畴昔挡在宁诗婧的身前，嗓音抖得几近要破音：“九，九九九，九千岁……”
实足满含委曲迷恋父亲的作态，话里透出可贵的靠近。
宁清河见状微微松了口气，脸上却还是非常痛心：“娘娘心中，竟然感觉老臣是那等，那等人吗？虎毒尚且不食子啊……”
“滚蛋。”钟玉珩垂眸，冷冰冰地呵叱一声。
伴跟着他尾音拖长的安静嗓音，宁诗婧莫名感觉毛骨悚然，下认识地在他扫过来的目光里猛地后退一步。
“他想得美。”宁诗婧弹了弹本技艺中的牌位，将那册子胡乱塞进袖子里，皱了皱鼻子：“我又不是傻子，前次命大活了过来，如何能够再让他骗一次？”
“臣不敢。”钟玉珩的嗓音里滴着冰水，忽而长袖微扬。
大抵……他也感觉倒霉吧。
前面一句说的很轻，就连站在她身边的瑞珠也没有听清。
“娘娘跟为父，又那里说得上感激。”宁清河忙禁止她，满脸密切的安抚。
瞧瞧，这慈父心肠、几欲落泪的模样，是多么的惟妙惟肖，让人难辨真假。
瑞珠一个激灵，抖得更加短长了，神采青白脚下却仿佛生了根普通：“九，九……”
寒春尚带着夏季的肃杀，入目多数死寂，唯有他穿戴一身素净的红色官袍斜靠着粗糙的树干，粉色的桃花在他的身侧盛开，偶尔有风吹过便下落一场粉色的雨。
宁诗婧涨红了脸，仿佛深受鼓励，蹲身施礼：“女儿不孝，谢过父亲谅解。”
只见钟玉珩正端倪如画地靠在桃树下，含着含笑懒洋洋的看过来，不晓得在那边站了多久，又听去了多少。
说了半截，想到甚么，忙咬住舌尖不敢说话。
“娘娘……”宁清河仿佛非常震惊，捻着髯毛又是震惊又是担忧，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。
宁诗婧却得空赏识面前的美色，一股寒气从脚底窜上头皮，她捏紧了手中的灵位，很久才缓缓道：“钟大人。”
“是为父无能……”宁清河仿佛痛到极致，偏过脸长叹一声，尽是哀思。
倘若站在这里的是小太后本人，只怕又要被他哄得满心打动，恨不能为宁家抛头颅、洒热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