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他们相持不下的时候，陆捷已经把汽车停在公寓楼下。他熄了火，转头对贺佳言说：“既然来了，我帮他洗完澡再归去吧。”
黎煜用力地点头，然后闭上了眼睛。
贺佳言目瞪口呆，好几秒后才明白过来。
陆捷哈腰替他将被子掖好，接着把椅子拉到床头，温声说：“闭上眼睛。”
“等你孩子要你抱，我还不是要返来吗？把你们送到楼下比较保险。”陆捷说。
黎煜被抱到贺佳言的床上，那床丝被又松又软，他在上面滚了两下就缩进被窝里。
归去的路上，车厢里静悄悄的。黎煜奉迎地往她那边靠近了一点，小声地问：“阿姨，您是不是还在活力？”
黎煜低着头坐在台阶上，他身上盖着贺佳言的大衣，陆捷皱眉：“如何不进室内等？”
走廊的灯光很暗，被拉长的影子恍惚地映着墙上，一动不动的。贺佳言才闭了闭眼，声音颤抖地说：“如果你没让我把孩子打掉，那么我们的孩子必定也像煜煜那么敬爱……”
陆捷哈腰把黎煜抱起，贺佳言跟在他俩身后，黎煜抱着他的脖子，看上去很欢畅。她真不懂，陆捷连笑容都不露几分，这孩子如何就主动自发地黏住他。
等小米粥煮开了，贺佳言把火调小就回寝室看看黎煜睡下了没有。走到门边，她瞥见陆捷正坐在椅子上，他的手悄悄地拍着黎煜的背，脸上神采温和得很。黎煜应当睡着了，他侧着身，小小的身材缩成一团，那纯真而安然的模样非常惹人垂怜。
他们都没甚么帮孩子沐浴的经历，等下不晓得要折腾多久。贺佳言想着借来暖灯，就算洗得久一点也不担忧黎煜着凉。她带着暖灯走进浴室时，黎煜坐在小板凳上，陆捷半蹲着替他脱鞋子。那孩子在跟陆捷谈天，她初时没听出来，但厥后发明他说的是英文，不由得转头奇特地看了他俩一眼。
陆捷发觉到她那略带切磋的目光，因而就说：“现在幼儿园的双语教诲实施得不错，这孩子的发音很标准。”
黎煜大声说：“我不要！阿姨是女生！”
黎煜还想把本身的小脸藏起来，但衣领被揪住，他只能朝陆捷转着眸子。
直到进了家门，黎煜也不太舍得放手。他缠着陆捷，声音软软地说：“您不能走哦。”
贺佳言无认识地点头。她虽侧身让陆捷出门，但视野仍然锁在那张稚嫩的小脸上。皮鞋与地板相触的声音越来越低，她猛地回身，急仓促地唤了陆捷一声。
衣袖已经湿了小半，陆捷没在乎，但贺佳言表示他将手递畴昔的时候，他就顺服地递了畴昔，让她替本身把衣袖挽起。
刚才顾着他那点状况，贺佳言忘了在西饼店买点面包或蛋糕。她问黎煜：“保母阿姨平时给你筹办甚么早餐的？”
“会。”陆捷不骗他，“明早要听佳言阿姨的话，晓得不？”
贺佳言一五一十地跟他交代：“他说如果意大利面，我就带他去吃了。除了意大利面，他还吃了薯条、鸡块、另有可乐。我没敢让他多吃薯条和鸡块，连可乐也只给他喝了小半杯。”
“我睡了今后，您会走吗？”黎煜问。
第十三章
贺佳言随口应了声。把暖灯翻开后，她又回到客堂，从黎煜的书包里翻出换洗的衣服。
陆捷挪开他的手，他的手很暖，神采也不差，一点都不适的模样都没有。他不轻不重地压了下去，贺佳言在一旁看得严峻，忍不住说：“陆捷你轻点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