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了指头顶海面，粉嫩脸颊尽是神驰，说话稚声稚气，“我去看他们捕鱼了，捕到了好多好多鱼。”她眨一眨眼，似是想到甚么，“卫泠娘舅，你说他们会把鱼带到哪去？会碰到我阿母吗？”
两人闻声看去，青石台阶上立着一个玄色身影，他面庞清冷，悄悄凝睇着火线三人。目光落在小丫头身上时，浮起不易发觉的和顺。
先皇四年前驾崩，现在坐在九五宝座上的，恰是多年前被称为四王的人。四王府现在早已无人居住，不过门口仍有侍卫扼守，要出来一趟很不轻易。但是难获得别人，却难不倒卫泠，他站在墙外轻松一纵身，便从墙头跃了畴昔。
话音将落，便听火线传来不成置信的惊奇：“夭夭，你如何在这？”
不管如何说都是她本身挑选的，别看夭夭人小，实在内心清楚得很。如果跟阿母分开就见不到卫泠娘舅了，那她甘愿一向留在东海。
“因为我舍不得卫泠娘舅！”她闻言紧紧地抱住他的手臂，抬起湿漉漉的杏眼，“卫泠娘舅是不是要赶我走？你不喜好夭夭啦？”
卫泠睨她一眼，如何不知她打的甚么主张，“想要玩具？”
夭夭没跑多远，俄然愣住往身后看了看，见卫泠正牵着马慢悠悠走在她身后，她小嘴一撅，折返归去牵住他的手，“走快点嘛！”
她一虚，“坏啦。”
“卫泠娘舅救我！”
夭夭在东海也见过下雪，只是没有试过踩在雪上的感受。两人一进城门，她便从马车溜了下来，绕着卫泠踩了几个足迹，“卫泠娘舅快看，我踩雪啦！”
直到被卫泠提示，“还想不想见你阿母？”
小鲤鱼小巧剔透，透着微微的乌黑色，在海里几近瞧不见它的身型。它越潜越深，从一丛珊瑚林中穿越而过，跟着一道光芒闪现，渐渐暴露个梳丱发的小丫头。她乌发雪肤，粉雕玉琢，黑溜溜的眼睛余悸未消，长长地吁一口气。
淼淼为了救卫泠一命，把他的修为尽数偿还，变回了一条乌黑色鲛人。她在水下修习了三年都不能成人，最后还是老者临终前帮了她一把，她才有重新登陆的机遇。谁晓得这小丫头两岁生辰那天，便能在人身和鲛人之间窜改自如，可把淼淼打击得不轻。
卫泠又问：“九连环呢？”
小丫头披着樱粉色的大氅，一摇一晃地跑出几步远，大略是生得太敬爱，引来很多路人侧目，纷繁猜想是谁有这么好的福分，能生出如此标致的小娃娃。
幸亏她跑得快，不然就要被抓起来了。卫泠娘舅让她不要到岸边去，她不听话，如果让他晓得了必然会挨骂的。
卫泠赶走了那条凶鱼，将躲在身后的小丫头揪了出来，不悦地敲了敲她的脑门，“如何又偷偷跑出去了？”
她往卫泠怀里挤了挤，只暴露一双乌黑大眼，眼里尽是希奇，一眨不眨地看着两旁门路，“夭夭不冷，卫泠娘舅，快点，再快一点！”
夭夭绝望地啊一声，抱着卫泠的腿，抬头不幸巴巴地看着他，“为甚么为甚么？夭夭想要。”
这小丫头恰是淼淼两年宿世的闺女，名叫夭夭，性子恶劣得很，又古灵精怪，也只要卫泠能治得住她。
小丫头脸庞一圈白绒绒的兔毛，簇拥着精美的小脸，她吸了吸红彤彤的鼻子，“哦！”
卫泠带着她先去溶光院，院内只要几个洒扫的丫环，并未见到其他身影。抱着夭夭躲了一会儿，听她们说话仿佛在五桐阁，因而一道身影闪过，地上卷起片片雪花，不见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