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傻哥哥,我这么伤你,为何你还要事事为我考虑?
迭哥哥,我不想被卖给根子叔,我很惊骇,你快来接我分开这里好不好?
我依着妈妈的意义,跟几位姐妹们一起走进了你们的房间,犹记得在我见到你时那满心的欣喜,却在你错愕不信的眼神之下渐突变得寒微卑贱,直至埋进了灰尘里。
但是在我得知他的身份后,也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。内心也希冀着迭哥哥不要晓得才好。
可我看着你的眼,内里装的满是当真和心疼,全无一点鄙薄之意,就像儿时你看我的眼神一样,我又狠不下心去戳破你了。
我是不识字的,对这些通俗的笔墨也听不懂,我只感觉非常好听,逢人便要讲讲我的名字,因为这是迭哥哥教我的。
但他还是晓得了,他冲进我的房门,又吼又叫,砸坏了屋子里的统统事物后,又抱着我大哭。
我很想去看迭哥哥,可我娘和继父是不会让我去的,如果我走了,家里的活没有人去做,娘会大发脾气的。并且我身上也没有川资,家里的银钱都被继父给赌光了,娘手里固然有一些,那也是留给弟弟今后娶媳妇用的。
只是,迭哥哥并不是荆禄的人,他家在悠远的兴山。我问过挑担的货郎,他说去兴山要连着走大半个月,翻越好多座山才气到呢。
也是这个天下上除了阿奶以外对我最好的人。
我忍着痛,忍着饿,冒死想着逃脱的体例,回到我们商定好的处所,如果你来接我了,我却不在,你会不会怪我。
我不介怀,跟着他们闹,跟着他们张狂。
不知他用了甚么体例,没过几日,王公子就替我赎了身,还要迎娶我。
但是迭哥哥,你必定是天上洁白的明月,我必定是地下腐臭的污泥,即使你不嫌弃我的脏污,可我亦不忍去遮挡你的纯洁。
就当作是一场好梦吧,在这场好梦里有你、有我,只要我们,直到你醒来,直到你亲手戳破这场让我不住沉湎的好梦吧。
就像拆散我跟迭哥哥一样,阿谁牲口也生生拆散了书童和书童的娘,为了多喝口酒,禁止书童回家服侍他娘,导致书童娘错落空找医者治病的良机,就放手人寰了,连见书童最后一面的机遇都没有。
当时的你,已褪去了儿时的稚嫩,变对劲气风发,器宇轩昂,站在几位儿郎当中,最是玉树临风。
那我便熬着,我还想从书童嘴里听到更多关于迭哥哥的事呢,我不能死。
我晓得,贰内心难受,他没法为我讨个公道。
我悔怨,我烦恼,我生撕了他的心都有。
我觉得你我这辈子永无相见之日了。可彼苍却将你送到了我面前,就在我最狼狈的时候,看到了最刺眼的你。
固然没有了吴家的庇护,我们实在过了一阵苦日子,但那段日子倒是我最幸运最高兴的光阴了。
我这才明白,没了吴家,对迭哥哥意味着甚么。
罢了,罢了。
我狠下了心,以不肯再刻苦受累为名重新跃入泥潭当中。
但书童却再不来了,而我也终究熬不住了。
嫁入王府的日子并不好过,公公婆婆各式刁难,阿谁牲口又日日流连烟花之巷,为了膈应我,也不知从哪接了两个妾来给我找费事。
我晓得,是迭哥哥又为了我做了甚么。
自那日起,我便见不到迭哥哥了,他好似消逝了般,只要妈妈每隔一段光阴送过来的金银金饰时候提示着我,他还在,没有分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