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老侯爷没太明白,但太子发话,他还能和太子对着干?程老侯爷点头道:“是。”
程老侯爷说着就要下跪,程元璟扶住他,说:“无妨,不知者无罪。处在他们的位置上,如许想很普通。”
程老侯爷老脸挂不住,但是他即将死去,程家下一辈连个撑门面的都没有,他现在不算计,等他死了,太子殿下和程家最后一层牵绊也没了,程家要如何办?程老侯爷只能忍着惭愧,持续说:“本日多对不起殿下,老臣代不孝子向殿下赔罪。殿下,老臣之前忽视,竟没重视大女人的名字犯了您的忌讳。要不,明日我给大女人换名讳?”
程敏叹了口气,拉着程瑜瑾坐到身边,轻声问:“还疼吗?我瞧瞧你手上的伤。”
“是。”程瑜墨趴下床,和徐念春手挽手去洗脸了。徐之羡也要跟着去,被程敏一把拉住:“你这个孩子,刚才你大姐姐出去,你如何都不去送送?”
程元璟面前浮起阿谁丫头敞亮惊人的眼睛,年到十四俄然换名字,即便说是为了避讳长辈,外人也免不了测度。程元璟回过神,垂眸掩去方才的恍忽,说:“无妨。”
程敏看到内里密密匝匝的纱布就抽痛,恰好程瑜瑾一脸轻松地说没事,避重就轻,怕她担忧。程敏对这个侄女的垂怜几近溢出胸腔,她也不拆穿程瑜瑾,握着她的手说道:“女儿家身上不能留疤,我那儿有一瓶上好的舒痕膏,是淑妃娘娘赏下来的,一会我让人给你送畴昔。早晨你让丫环拆开纱布,好好涂一遍药。”
刘义愣了一下:“殿下,您受伤了?”
程敏感喟,看着这个孩子规端方矩行了家礼。她心想,两个哥哥已经指不上了,他们这辈子也就是阿谁德行了,但是程家第三代里,哥儿们也没一个拿得脱手。瞧瞧大哥家的程恩宝,都被庆福宠成甚么样,带出去的确被人笑话,二房的两个男孩,也略显小家子气。
程敏内心生出浓浓的有力,用心清了清嗓子,问:“你们老祖宗呢?”
太子殿下对甚么都看得清楚,但是就是看得太清了,让程老侯爷经常感觉,他的这些肮脏心机,在殿下眼里一览无余。他只是不说罢了。
奔者为妾,未婚生子是为奸,程元璟生在内里,本来就比不上家里过了明路的庶子,更何况小薛氏未婚生子,孩子六岁时才进了程家的门。程老夫人没少对小薛氏冷嘲热讽,不遗余力地在孩子面前唾骂小薛氏。当年小薛氏乃是清贵之女,程老夫人连小薛氏的脚后跟也够不上,薛家出过后,宜春侯府急着抛清干系,才让程老夫人捡了便宜。程老夫人对小薛氏扭曲的恨意,渐渐渗入给下一代,教的程元贤堂堂一个世子,张口杜口贱人、奸生子。
程家式微,已成定局。
但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,她回娘家是做客,委实不好说太多,只能两端劝道:“娘,大哥,父亲他毕竟已经将九郎养了这么多年,他现在年纪大,身材又不好,你们忍忍他便罢了,不要复兴抵触。再说,我听公公说,九郎年纪悄悄就身居四品,前程不成限量。连公公都让二爷和九郎打好干系,你们如何能把自家人往内里推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