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元璟将荷包放下,问:“又是送东西又是送荷包,你到底想做甚么?”
程瑜瑾想不懂,她悄悄感慨,天潢贵胄公然不一样,君心难测,名不虚传。
程元璟心想程瑜瑾小小年纪,投其所好、奉迎贿赂之流倒是谙练。但是恰好,程元璟还真被奉迎到了。
程瑜瑾接连放了糕点,笑着对程元璟说:“九叔这几日辛苦,我特地为九叔筹办了一些点心,技术粗鄙,请九叔不要嫌弃。”
程元璟挑了挑眉,深深地打量了程瑜瑾一眼。她可真是敢说,程元璟眼中浮起笑意,手指迟缓叩动桌子,好整以暇地问:“那你说该如何?”
程瑜瑾过后换位思虑,猜想程元璟很看好林清远这个苗子,天然不能坐视林清远落入一个用心叵测的女子手中。很不幸,程瑜瑾就是这个用心叵测的女子。
很多时候程瑜瑾都感觉她能了解程元璟的挑选,一样,程元璟也能明白她。就比如现在,程瑜瑾被敲了一扇子,额头超等痛,但是她晓得,程元璟是赞美她的设法的。
以是,凭甚么要她将功绩拱手让人?不管有甚么好处都该直接给她,娘家和夫家想要,那就来求她。
被皇太子针对,程瑜瑾不敢有定见。但是,她钓金龟婿之路却不能被迟误,即便拦路的石头是太子也一样。
程瑜瑾也说不出为甚么,仿佛程元璟是另一个她。他们二人生长经历在某种程度上很类似,乃至程瑜瑾感觉他们的脾气也很像,都是一样极度自利,一样明智绝情。只不过程瑜瑾表示了出来,而程元璟没有。
程元璟本来想着多少给程瑜瑾些颜面,没想到糕点入口,倒是料想以外埠合他胃口。程元璟不喜好吃甜腻的东西,口味偏淡,这些要求放在点心上就是能人所难,但是程瑜瑾恰好能做出来。就比如这一盘绿叶糕点,模样精彩,尝起来有一股草木的暗香,甜的非常淡,模糊另有茶叶的贫寒,完整不会因太甜腻而令人生齁。
程瑜瑾尽量委宛地,提出这一点:“女子在家从父,出嫁从夫,夫死从子,这天然是贤人教诲,但是一会要听父亲的,一会要听丈夫的,人换来换去,有些时候实在难以辩白,到底该服从谁的话。”
程瑜瑾明白这一点,但是不能说,只能接着送东西,拐弯抹角地表达感激。程元璟倒不在乎,他说:“这是我应当做的。老侯爷对我有恩,这些年亦为我做了很多,为他摒挡后事是我分内之责。”
可惜,程瑜瑾在这方面和程元璟一样自我且专断,不管如何,她都不会放弃。那么,就只能让程元璟窜改态度了。
程瑜瑾的眼睛中顿时迸收回亮光,眼角也不自发弯起,好像满天银河落入她眼中,敞亮的让人恍忽。程元璟长久地失神一会,想起前次宴会时,程瑜瑾格外重视徐之羡的饮食,霍长渊等人的是批量买来的,唯有徐之羡的东西,较着是伶仃购置,经心筹办。程元璟当时虽不至于落得用通衢货,但是也并无虐待,而现在,他能感遭到每一样点心都是程瑜瑾亲身过手的。
程元璟低头看她端出来的糕点,一碟梅花糕,一碟桂花糕,此中最奇妙的是茶叶糕。小巧的点心做成叶子的模样,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味,色彩是清雅的绿色,上面乃至能看到纤细的叶子头绪,看起来如一块绿色的玉一样,清爽精美,几近叫人不忍下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