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伯润花了八千银子把金月兰娶到家中,端的是疼宠她到内心儿里。徐娘姽婳,合法碧玉之年;夫婿和顺,况有潘郎之貌。如果安循分分的过日子,倒也是一桩嘉话了。谁知这金月兰天生贱命,受不得那泼天繁华,仍然沉沦灯红酒绿,迎来送往的夜糊口,想方设法的逃了出来,直到把本身折腾得上了公堂。固然没受甚么苦,倒是惊吓得不轻。
金月兰免不得在巡捕房内关了一夜,次日九点钟押送到公堂,会审官问了几句,便传了被告上来,当堂对证。
章秋谷这一次的局帐,只要王佩兰和陈文仙两家多些,其他都不过七八个局,或是一两台酒,为数未几。
连金月兰的行李衣箱,一齐都带到捕房内里。
金月兰出来以后,免不获得林黛玉家来见章秋谷。
上海县接了新衙门的公事,只把她临时收押,也没有问过一堂。刚巧辛修甫写信到县给她讨情,上海县也乐得做个现成情面,立即叫她取保。
又听得会审官向金月兰说道:“你既是黄府中的逃妾,我也不来问你,只把你们移到上海县去,听他发落就是了。”便叫廨差把金月兰押下堂去,又叫潘吉卿回寓候传,这且不表。
怎奈金月兰死也不肯赖帐,只是哭天抹泪,梨花带雨,委委曲屈地说:“实在没有卷他的甚么东西呀。”
章秋谷见她脂粉不施,花容瘦损,感觉她也甚是不幸。
会审官听了,只得正颜厉色的喝斥金月兰诚恳交代。
本来金月兰在杭州逃脱出来,这位黄雄师机的长孙公子想着金月兰固然可爱,却又碍了自家相府的名声,不便追拿到案,只在上海、姑苏两处存了一个县案,不准她到处为娼,原也没有办她的意义。
先到杨庆和王佩兰那边,把帐结算清楚,便到兆贵里来了。
金月兰的这一场风波如何这般轻易就能停歇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