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马戏的戏场，中间划出一个大大的圆圈，圆圈内里四周都是排的一层一层的椅子，比来椅位就算甲等坐位，略远些的便是二等、三等。那坐在甲等的，和那戏场的圆圈不过相离四五尺的间隔。恰好的这个老虎走到圈边，撅起一条虎尾撒起尿来，瞬息间好似一道水箭直直的射了出去，直射出去七八尺远。好巧不巧的就喷到了那位少妇和坐在两旁的两个丫环，另有坐在一起的几个女子身上，溅得一头一脸，脂粉淋漓，衣裳湿透，连口内也溅了好些。
不料这位姨太太仿佛从天而降，专门来吓他的，幸亏他只是毛了毛手脚，还没到深度合作的境地，不然非得被她吓出病来。
康姨太太起先还不肯，架不住康大人苦苦拦着，只得作罢。
康姨太太数落了一回，便要连夜的把那丫环赶出第宅。
那少妇一面对着章秋谷不竭地开释高压电，一面又喜孜孜的和这个青年男人缠缠绵绵，竟有些左顾右盼、应接不暇的模样。这还真是吃着碗里的，勾搭着锅里的，两手都要抓啊。
正在这时，就见两个穿戴号衣的马夫赶过一辆极其精美的橡皮轿车来，那位康姨太太还回过甚来对着柳飞云看了看，使个眼色，方才上了马车，一起回到虹口康第宅来。
这位康大人，便是前文书提到的那位康己生康察看。
章秋谷拿出表来看了看，对贡春树等人说道：“已经差未几有十一点了，我们还是归去吧。”
章秋谷听了点点头，心中暗道：“本来这就是康己生的姨太太。康已生在江西巡抚任上，也不晓得造了多少孽，想来这就是报应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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章秋谷听了，觉得是陆丽娟故意妒忌，方才说出如许话，便也悄悄的答复她道：“你又不认得她是甚么人，如何晓得她是伶人的姘头？”
康察看眼看着就要坐吃山空，这才焦急起来，开端考虑人生大事，如何赢利！
章秋谷细心看那青年男人的模样，清楚是桂仙戏园的武小生柳飞云。见他朝本身瞋目而视，心上天然明白，不觉甚是好笑，暗自嘀咕：世上竟有如许风放逐诞的妇人，这是要养个面首后宫的节拍。想着，便别转头去不去理她。
章秋谷看了，也感觉非常好笑，这么千载难逢的巧事都能砸头上，还真是没谁了。
那青年男人坐在那边，也早就重视到了章秋谷，恋慕妒忌恨，早就把章秋谷分别到阶层仇敌，存亡大仇的行列，见章秋谷望过来，便是很不客气地送给他一个仇恨式白眼，暗含警告的意味。
康姨太太听了心头火起，不由分辩，一脚踹开门竟直闯了出来。
陆丽娟又低声说道：“你眼睛里只看到女人，就不往边上看的吗？你本身看看！”
金小宝只当作未曾瞥见，却低低的向章秋谷说道：“你可熟谙她？那就是康家的姨太太。这位姨太太在内里养面首，姘伶人，但是热烈得很。此人本来也是倌人出身，叫王素秋。本来曾经因为与我抢客人，吵了一架，厥后每次碰到我，她都是摆出这付架式，想想真是好笑！”
康姨太太一肚子的气宣泄不出来，一面吃紧忙忙的换了衣服，打水洗脸，一面打鸡骂狗的闹了一回，世人都不敢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