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时候,正有一个丫环煎好了一碗药端了上来。
且说康中丞的那位二儿子,本年已经二十九岁,官名一个杞字,号少己。小时候康中丞也请了私塾先生教他读书,无法康少己的非常痴顽,竟是比康中丞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。读了整整十五年的书,连《十三经》都没有读完,写个平常通候的便条也写不出来。康中丞气得要死,可康少己本身却毫不放在心上,对旁人说道:“现在只要有钱就能仕进。我们老头子也是捐班出身,也做过一任江西巡抚,还是威风八面,财路滚滚。”
康中丞见儿子来问安,探病,心上非常欢乐,就叫他坐在床沿上,和他随便地聊了几句。
这位二少奶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,早就想好了一番说辞,把本身的不是一古脑儿都推在了康中丞身上,委委曲屈地说康中丞经常调戏她,没规没矩的。
话说康中丞来到三姨太的房间取本身的马褂,却发明房间一个下人都没有,只要一个小厮胡德站在房间中。康中丞一番诘责,却被三姨太给顶了返来。
康少己天然不能奉告本身媳妇他要干啥,只是含糊地说道:“你别管了,老头子这么欺负你,我天然给你出气就是了。”
康少己一时说不出话来,嗫嚅了一会方才说道:“这个东西是一个出洋的朋友送的。据他本身讲,在美国纽约买来的,花了二百五十元美金,合我们中国的钱,差未几也有五百块钱。”
看看,说很多么冠冕堂皇,二少奶奶被打动了一把。
这一天,康中丞偶尔受了寒气,感觉头痛鼻塞,身材有些不舒畅。
康中丞见了这般景象,就把方才的疑虑给抛到九霄云外,赶紧举步近前,坐在床边上问道:“你到底甚么处所痛,可要叫个郎中来给你诊诊脉?”
当下康中丞见康少己经走了出去,本身暗自思忖了一回,正要去叫五姨太太来套套她的话,却见门帘掀起,那位五姨太太已经轻移莲步走了出去,宝靥微红,秋波闪动,好似受了甚么惊吓普通,走出去就坐在康中丞床上,和康中丞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几句闲话。
世人听了都呆了一呆,相互互换个眼色,都低头默不出声。
康中丞吃了两口,俄然眼角余光瞥见康少己左手指头上光彩闪动,带着一个钻石戒指。那钻石差未几比那最大的黄豆还要大些。
康中丞便把两只手替代着在三姨太太胸间悄悄摩抚,又把几个丫环婆子都叫进房来,骂了她们几句道:“如何三姨太太在这里抱病,你们这些人一个都不来服侍!躲到甚么处所去了?如何这般的没端方!”
这句话传到康中丞耳朵里,康中丞听了心上固然气恼,但是转过动机一想,感觉也有些事理,无可何如,只得拿出钱来,给他捐了一个主事,到部里头去候补了几年,赔了无数的银钱,还闹了很多笑话。厥后实在是混不下去了,康中丞只得把他叫了返来。
出其不料的来这么一招,康少己心中大吃一惊,不由得惶恐失措,右手一颤抖,拿不住茶碗,咣铛铛一声,满满的一碗燕窝汤跌到地上,连康中丞的身上也泼了很多燕窝汤。
三姨太太点头说道:“不消,都是老弊端了。”开打趣,她本来就没事,叫郎中来,岂不是露陷了!她拉过康中丞的手放在本身的胸前,让他给本身锤锤。
康中丞见了,就是吃了一惊。他记得这个戒指是客岁本身买给五姨太太的。买的时候他是细心遴选的,又是经常瞥见五姨太太戴在手上,印象非常深切。现在瞥见二儿子手上的这枚一摸一样的戒指,又惊又疑,不由的开口问道:“你这个戒指是甚么时候买的?脱下来给我看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