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姓焦的见了洪素卿，便大声说道：“你们堂子里头究竟有没有端方？如何我订好的房间平空就有人闯了出去？”
章秋谷嗤笑一声道：“欠不欠帐，交不友情，我都不管。总而言之，明天这件事情，我们负气斗的就是谁有钱，有钱的就是上风，没有钱的就是饭桶！你既然跑到堂子里来玩儿，连这几个钱都拿不出来，还要摆架子充阔老，不是笑话嘛！既然拿不出钱，我劝你还是从速出去，免得再闹下去当场出丑，面上无光！”
而那姓焦的倒是容色剧变，惶恐失措，一时说不出话来。
恰是：看破黔驴之技，名妓惊心；幸逃子路之拳，骗子丧胆。
那姓焦的听了，晓得章秋谷已经窥破了他的秘闻，干脆把心横了一横，口中嚷道：“现在上海的处所连国法都没有了！我有没有钱与你甚么相干？你又不是开堂子的老板，为甚么我要听你的？”
话说章秋谷趁着洪素卿没在乎，一头闯进了劈面的房间，把个洪素卿急得赶紧跟了出去。
章秋谷道：“你还真是不进棺材不落泪，非要我扯开你的面皮你才甘心认输。你吹牛都不做个调查的吗？你那几处的钱庄、钱庄，你都没有和他们打个照会吗？你说荣德洋行是你开的，我如何不晓得荣德洋行的四个股东里边有个姓焦的？协顺祥钱庄的老板，大掌柜，掌柜，也没有姓焦的这号人。现在我好好的请你出去，诚恳说，还是给你留了面子的。如若不然，你借着钱庄、钱庄的申明在内里招摇撞骗，哼哼，只怕到时候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！”
这几句话，实在让王小屏等民气里热乎乎的，这类被人庇护的感受，真的很不赖呢！
那姓焦的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，浑身盗汗津津，方才明白本身是碰到硬茬子了。正还想支吾几句，章秋谷早就不耐烦了，抢步过来，一手拉着他的衣服道：“我也不再难为你，劝你好好的走吧，给本身留些面子。”说着，便是拉着他就往楼下走去。
那姓焦的听了章秋谷的这番说话，面子上一时过不去，大怒道：“你究竟是甚么人？我认都不认得你，你平空闯了我的房间，还要在这里满嘴的混说！我哪那有如许的闲工夫来和你辩论，快快给我请出去！”
那位焦大少爷，此时已经是六神无主了。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境地，他也没有更好的应对体例，不得不大着胆量硬抗一下，便定了放心神说道：“别的话你混说也还罢了，如何你说我和他们通同作弊，可有甚么根据？没有根据的胡说，那就是诬告。”
章秋谷嘲笑道：“我们天然没有叫你拿出钱来的权力，但是明天的事情不比别的，原是你们两家负气，大师争的就是个面子，争的就是谁豪阔，谁更大爷，哪有不带现钱空玩儿嘴的事理？莫不是你是用心依这类负气的体例来激我们敝友？如果是如许，可就不是这般的做法了。”
那姓焦的见章秋谷无端闯他的房间，心上自是非常不快。但是向来有一句俗话，叫作“楚霸王的尊拳，不敌张子房的笑容”，伸手不打笑容人，面对章秋谷的彬彬有礼，他有脾气也发不出来。那姓焦的心上固然烦躁，看着章秋谷笑容满面的模样，只得答道：“你要问甚么话，只顾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