胡养甫听了,沉吟道:“内里都是关防的处所,外人等闲不能出来,兄弟也担不起这个任务。我叫两个承差同你到花厅上去过瘾吧,那边头有个榻床,非常便当。我叫他们替你预备茶水,只要你酌量着报酬他们几个钱就是了。”
金汉良正在兴高采烈,等着学台同他交心,不料被承差赶了出去,讨了个大大的败兴,只得走上甬道,一向进文场来,依着卷面上的字号坐了。却只要本身一人,火伴们都不晓得去了那里。他是做阔老被人阿谀凑趣惯了的人,平常老是有一些恭维阿谀拍马屁的人环绕着,现在四周都是陌生人,孤零零地坐着,非常不适应。
他家的产业固然未几,但是他却非常喜好装逼,喜人别人夸他有钱,夸他大富。他本身也是一天到晚摇扭捏摆的在街上闲逛,摆着不三不四的架子,打着半南半北的京腔,仿佛真是世家公子、百万财主普通。
金汉良却意气风发,斗志昂扬,不觉得耻,反觉得荣。只是金汉良固然胸无点墨,但他却自发得是学富五车,满腹经纶,提及话来,满口的之乎者也,咬文嚼字,搞得别人一头雾水,都不晓得他在说啥。
唉,不怪清朝凉凉了,就这,还在高考,然后这位爷牛逼哄哄地说:小爷要舒舒畅服的过烟瘾,服侍好了有赏。然后就分开考场去享用了。古往今来这么奇葩的高考还真是大开眼界!
胡养甫谦逊了几句,随叫过两个承差来,向他们说道:“这金大老爷是个慷慨的人,你们领他到花厅去,让他在炕上吃烟。返来出了题目牌,你们就送到厅上,好好的预备茶水,服侍金大老爷,他是个豪绅,天然不会鄙吝,报酬自不会少了你们的。”
胡总书听得有人叫他,转头瞥见了金汉良,是个熟人,固然常日里友情不深,这时便也同他拱手说了几句客气话。
金汉良又发了一个奇想,想去中个举人来铛铛。他本来就是个监生,现在固然捐了功名,没出甚么大错,还是能够持续捐。金汉良就在本县呈上了一角送考文书,约了几个火伴就往南京而来,在文德轿四周租了两间房屋住下。
本来内里已经封门,两边文场都有学院衙门的差官,与各书院的教官一同查抄。
厥后联军已经退出京都,皇上也回京重新坐上金銮殿,规复乡试,恩科、正科,三科并举,中的名额就有二百多名。
金幼川宠溺娇惯了儿子十年,希冀本身能做封君,享用他儿子的福分,不料他年纪已高,没等他享用儿子的福,就一病不起,呜呼哀哉了。
金幼川病死以后,他儿子金汉良不但不哀思,反倒欢畅起来,把金幼川辛苦积累的产业随便华侈。吃喝嫖赌抽,五毒俱全。所交友的一帮狐朋狗友,也都是臭味相投。端庄事上,倒是一毛不拔,非常鄙吝,以是人们送了他一个特别的称呼“脑残守财奴”。
坐了未几一会,他的烟瘾就发作了。烟具是预先带着的,吃紧的拿了出来,但是苦逼的是没有榻床,并且四周漏风,勉强坐着吸上一口吃了,倒是塞了好几次,好不轻易吃完。金汉良平时过烟瘾,老是要大口装烟,一顿要吃一两,如许不利落的吃法,那里挡得住他的烟瘾!
也有几个很有见地的乡绅,见金汉良那不伦不类的样儿感受非常好笑,便问他这五品顶戴但是知县上的加衔?金汉良大声答道:“兄弟这个顶戴,是五年前山东开黄河口儿,抚台奏保兄弟的虚衔。兄弟这个知县,倒是在这五品顶戴上加捐的,以是他们这一班新捐知县的人,谁也没有兄弟这个有面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