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春荣做梦也想不到是朱臬台叫人捉他,还觉得是他的仇家,要想同他冒死,一时候止不住的心头火起,用了一个解伎俩儿,左手把廨差的手托开,将身子霍地闪过,右手向廨差的额下顺手一叉。
朱臬台想了一回道:“这件事儿,要办他也很轻易,只要办他个外来流棍,把贝府的这些事情隐过不提,猜想贝夫人也没甚么体例庇护他,你感觉这个别例如何?”
这一天见了朱臬台,偶尔提起这件事情,还气得咬牙切齿的,问朱臬台可有甚么体例。
本来姑苏大马路那片地区只要一个捕房,没有会审公廨。凡有讼案以及华洋谈判这些事情,都是工程局委员兼管,以是工程局在这一带非常有权势。
这班差捕到了戏园,霍春荣正在台上唱戏,不便去拿;比及唱完了戏下台,又在贝夫人的包厢内里说谈笑笑,甚是高兴。
郭道台又把贝太史的家事,如何的惧内,如何的景象,把迩来闻声的话和盘托出。
哪知事有刚巧,贝太史不知为了甚么事情,两天前去上海去了。
郭道台盘算了主张,便不再踌躇,到丽华戏馆连续看了几天的戏,把贝夫人和霍春荣的事情是看了个清清楚楚,肝火越烧越旺,但也无计可施。
且说章秋谷看了霍春荣的演出,不由得暗自赞叹,霍春荣的面貌身材实在不差,又有这一身本领,也算是梨园界一个超卓的人才,怪不得这些女人见了他就把持不住。
方小松摆酒拂尘,保举了两个女闾给章秋谷、贡春树二人,一个叫金媛媛,一个叫朱素卿。
郭道台解释了一遍,俩人又筹议了半天,敲定了行动计划,郭道台就走了。
这个廨差没防备他要脱手,抵挡不及,就被他叉得抬头一交,跌出去有四五步远。
朱臬台笑道:“你和他究竟有甚么仇怨,要你这般焦急上火的?”
章秋谷叫了金媛媛,贡春树便叫了朱素卿。未几时,两人一齐到了。
这一席直到三点多钟方才散席。
恰是:半夜怪雨,培植并蒂之花;暗夜罡风,惊散同心之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