水小巧摸索道:“要不我给她一千两?”
楚府是牧野城一流朱门,朱门有朱门的派头,不过撑起气度的还是要靠生财有道。两个月前边疆动乱,楚府耗损很多赋税,流年倒霉,瘟疫紧随而至,丧失更是惨痛。外头的铺子买卖不好,又不是秋收季候,缺钱又缺粮,端赖库房里的积储撑着。楚望生是纳福惯了的纨绔后辈,吃穿用度另有内里的花消,一概不能少。
楚望生回了院子,坐在那张铺设绣繁华盛景幕布的桌边,大丫环主动奉上一盏茶,清秀的面庞有些惨白。前几日方才打胎,朱门大族里端方森严,楚望生至今无子嗣,正妻未娶,宗子自不是她一个丫环能生的,含辛茹苦瞒了两个月,最后落得一顿痛打,孩子遵循端方堕了。
楚浮玉羞的俏脸通红,恨不得找个裂缝钻出来。标致的丹凤眼瞪着楚望舒,蒙上一层水雾,又委曲又气愤又惭愧。
楚小书身为三爷的头号狗腿,主子亲身脱手打人已经是天大的渎职,忙跟上去踹了两脚,“还不快滚,三爷的设法,是你这类鼠目寸光的主子气看破的?”
因而主张打到了黄杏坊。
管账房的楚良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夫,楚府家生子,大夫人的亲信之一,这几年剥削楚望舒例钱都是经他之手,前些年楚望舒诘问例钱,没少被他冷嘲热讽,在庶子面前趾高气昂,不过在小主子跟前天然不能倨傲,像条年老的老狗。
楚小书点头哈腰,一溜烟蹿了出去。
难缠二世祖分开后,铺子持续运营,人数立即少了七成,骂骂咧咧的退出黄杏坊,大师都是冲着防备瘟疫来的药丸来的。倒不是没人不想吐唾沫,主如果守着正门的六名保卫威武彪悍,让百姓不得不收敛火气。
楚望舒气势汹汹瞪眼。
瘟疫如虎,毕竟还未涉及到城中,一段时候的战战兢兢后,府门不再制止外出,楚望生今早获得楚小书的禀报,说黄杏坊有卖防备瘟疫的药丸,顿时起了心机,自作主张从库房支取了一千两银子,风风火火出门。楚望生很有几分小聪明,晓得现在甚么东西火爆,现在贵重药材都快抵得上黄金了。此次去黄杏坊就是打了“买断”的主张。时候药丸必定是要连本带利赚返来的。
楚望生大怒,一脚把这老货踹翻在地上,骂道:“只知敲骨吸髓的废料,要你何用,父亲问起来,你尽管照实答复。滚一边去,省的坏了本公子的兴趣。”
“帮我也泡一杯。”楚望舒在水小巧边上坐下,楚浮玉颠末时,他耳廓一动,从桌子上拾起一枚铜钱,屈指弹向正要跨过门槛的她,楚浮玉小腿一痛,哎呦一声颠仆在地,银锭砰砰摔落。
午后,老符领着两伴计进内院,怀里各自捧着一大袋银子。水小巧欢畅坏了,抱着沉甸甸的三袋银子亦步亦趋走进屋。楚浮玉眼波流转,趁楚望舒不重视,也跟着溜进屋。
楚望生返回府中,红光满面,身边的头号狗腿楚小书。府上管账的管事在侧门等了大半天,目睹楚望生转头,诚惶诚恐的凑上去,哭丧着脸:“三爷,您还是把银子放回账房吧,万一侯爷问起来,老仆不敢替您打保护的。”
楚望舒翻了翻白眼。
“三姐在你面前特别要面子,不肯逞强。”水小巧也撇撇嘴:“何况你那么欺负她,她是怕你分歧意,到时候岂不是更丢人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