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望舒记得当年他被楚望生打碎了脑袋,头破血流,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,几乎没能挺过这个酷寒的夏季。而做为行凶之人,楚望生的奖惩只是禁足半月。
“快去!”楚望舒敲了敲她脑袋。
“娘?”
水研姬脸上滑落泪痕,哽咽道:“是娘没用,这些年让你刻苦了。”
夜深人静,楚望舒躺在床上,盖着厚厚的棉被,沉甜睡去。水研姬捧着药碗,轻手重脚走出房门。
这么多年了,他始终记得阿谁早晨,阿谁完整窜改别人生的夜晚,阿谁天塌地陷的夜晚。那晚,水小巧被几个牲口欺侮******,时隔多年,惭愧、遗憾、悲伤、痛苦......各种情感在心中翻涌,他不受节制的堕泪。
第二日凌晨,他被一阵压抑的哭声吵醒。一颗青丝盘绕的小脑袋扑在他床上,呜哭泣咽,肥胖的肩膀颤抖。
“我们的家啊!”
起首映入视线的是一张和顺端庄的脸盘,端倪弯弯,素面朝天,描红以后一准儿倾国倾城。
“没哭?这是甚么?”楚望舒抹了抹她脸上的泪痕,开打趣道:“这是小巧的洗脸水吗?”
楚望舒把她搂在怀里,柔声道:“别说些沮丧话,望舒哥哥福大命大,死不了。”
妇人点点头,起家走到窗边,拿起书桌上的铜镜。
楚望舒心中一颤,妇人滚烫的泪水滴在他脸,哭声像是把尖刀刺在贰心口。他抬起手,握住妇人摩挲他脸颊的手,曾经温软如玉的手没了当年的光滑细致,耐久劳作的启事,指尖生了很多老茧。
水小巧小脑袋在他胸口乱蹭,蹭掉鼻涕和眼泪,鼻音浓厚:“六两银子,此中五两还是大夫人赔的。”
家?真是个悠远而陌生词。
“哭了一早晨,刚睡去。”水研姬叹了口气,满脸笑容。
他此时现在的心态非常庞大,既狂喜又忐忑,人生如果能重来,你会如何改写你的人生?
水小巧小嘴一瘪,哇的一声哭了起来,“我就哭了,就哭了,呜呜呜......你都快被楚望生打死了,还,还不准我哭么,望舒哥哥如果死了,我就找他冒死去,哇哇哇......”
我不是死了吗?死在了人族与妖族的逐鹿之战中。
“想不想喝水?药还在院子里熬着,娘先给你盛碗粥。”水研姬把铜镜放在床头,柔声说。
楚望舒脑袋有伤,情感一冲动,就会头晕,明天他喝的药是很浅显的外伤药,楚望舒宿世医术通神,冠绝九州,喝一口就能辩白药材好坏,那点药汤,对他的伤势没多高文用。
楚望舒内心一痛,握住水研姬的手,沉声道:“娘,孩儿从没有怪过您,您生我养我,恩重如山,何曾对不起我?没用的是我这个儿子,大师都说您生了个没用的废料。我只恨本身无能,不能给您争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