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驰过一棵垂柳，息衍俄然笑道：“好，胜负已分！”
息衍嘲笑一声：“聚赌我不罚你们，打斗我也不罚你们，我罚你们的是懒惰军务！堂堂四个金吾卫，国度栋梁，被一个姬野打得满地找牙，连绊马索都用上了，丢尽我们下唐甲士的颜面，罚你们半个月夫役，还是轻的！”
息衍眯起眼睛，看着这群各怀鬼胎的门生，俄然展颜一笑。这一笑，顿时阴霾散尽，雨过晴和。
“何事啊？”好久，息衍不动声色地问。
八月二十八，已是初秋时节。秋风渐起，贩子两侧的草木上已出现苍苍的秋色。更夫一声声梆子传来，倍添秋愁。
直到他已经踏出中堂，站在一轮将满的明月之下，又闻声背后传来仆人低低的声音：“能令国主下诏出征的人，不是你我，只能是……”
“没有。”息辕点头。他看得出息衍是在入迷，他自幼就跟从叔父，还没有亲临疆场，这些事情没有人比息衍更清楚，本不必再问的。
奇特的是，被踩的人竟然一声也不吭。
仆人单独端坐在堂中，看着客人留下的一盏清茶。满满的杯盏，客人一口也未饮。
“甚么如何？”息衍漫不经心肠回应侄儿，“无事。”
“杀人，大将以谋，中将以策，下将以战。”
“如果错，”息衍悠悠隧道，“那从我教你剑术的那天开端，我们都已经错了……”
仆人深思很久，点了点头：“两万人马，拓跋在三日内调拨结束，粮秣车仗也如息将军所要的数量。若没有其他事，请恕拓跋要送客了。”
在柳丝拂过持剑军人的面门时，手持长杆的军人俄然弹起。他在空中伸展身形，有如一只玄色的巨鹰展开双翼、跟着这个行动，一股刚猛的裂风纵劈而下，仿佛开山裂石！
悠长以来，拓跋山月总有一种感受，他和这个行事为人波澜不惊的敌手间，是被一种激烈的仇恨隔开的。息衍那双常含笑意的眼睛和拓拔山月相对的时候，就俄然地变了。
而黑马背上的军人，竟然是白手。
“国主赐下金符铁马印，传令出征。一国之主，出言如山，事到现在已难挽回，息某只但愿不负国主的拜托，得胜返来。”
下唐国，南淮城中。
“剑印和圣旨由朱匣火漆封缄，宫中内侍直送寒舍，我连国主的面都未曾见。”
下唐国中人尽皆知，武殿都批示息衍和大将军拓跋山月分歧，拓跋将军府和息衍的赐宅“有风塘”相隔两街之遥，但是一对名将老死不相来往。彻夜息衍俄然单身到访，拓跋山月惊奇不安，安排在中堂见客，却对息衍的来意不明。不过息衍拜别前一句低语，拓拔山月模糊地晓得了对方的担忧。看来局面奥妙的时候，这两个敌手也并非没有分歧的好处。
但是拓拔将军府的茶，息衍还是一口未饮。
息衍牵着马缰，俄然对侄儿道：“我们逛逛归去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