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君直视他的双眼，透出耐人玩味的神情，手指拨弄这那枚玉印，久久的并不说话。拓拔山月正对他的目光，也毫不闪避。两人一起笑了起来。
“大胤朝所部属唐国全军大制司、唐公爵百里公钦使拓拔山月，拜见北6大君、青阳国主。”军人恭恭敬敬地单膝跪下，半条小腿没入了泥泞中，他毫不介怀。
“这是我的大儿子比莫干，掌管我部的军令和祭奠，已经二十四岁了。”
豺狼骑的军人们猎奇地望着那些甲胄精美的东6兵士，固然在风雨中艰巨跋涉了那么久，他们身上手工锻造的鳞甲还是反射着剑一样的森然银光，沉重的铁盔上洒下了玄色的长缨，一向延长到鼻尖庇护了全部脸部的额铁掩住了他们的面庞。猩红的金色菊花大旗下，黑顿时端坐着魁伟的军人，他覆盖在沉重的铁铠中，像是全部用黑铁锻打出来的。
大合萨隔着很远，就像是大君和东6使节把酒言欢，但是在场的人谁也听不清他们说着甚么。
“拓拔将军筹办得很细心啊，”大君淡淡地笑，“这四件礼品真是再合适不过的。”
拓拔山月恭敬地拜了一拜：“东6战祸频繁，敝国主忧心忡忡，眼看百姓受难，可惜国小力微，无从挽救。敬慕青阳铁骑的威武，因而有了这番缔盟的诚意，快则五年间，慢则十年间，大君必将越海称霸，彼时如果这枚玉印有幸印在大君的军令上，就不白费我们国主的一番深意了。”
整整有四十年，东6的军队未曾踏上北6的草原。蛮族军人们既鄙夷这些东6人的怯懦，也警戒着他们精美的甲胄和刀剑。豺狼骑军人们的父辈多数曾在四十年前那场战役中出战，现在见到当年的仇敌，内心都模糊地不安。
“传闻世子身材不好，想不到会早夭。这是敝国的长生符，是世子所用的礼器，被立为世子的，则请秘道大师制作玉制的长生符，以倾国的吉运保佑世子，持续鼎祚。这是敝国世子百里煜殿下童年所用的长生符，国主说煜世子也是年幼时候身材衰弱，身怀这件礼器后鬼神不敢侵，身材垂垂好了起来，现在已经有如凡人，以是……”
没有人敢出声，这些繁文缛节北6的军人们乃至大君本人都听不明白，不过文书朗朗的声音在沉寂的草原上远远地送了出去，将战马的嘶鸣声也压下了。从辞意猜想，再不是以往东6皇朝剑拔弩张的威压，而是东6北6之间亘古就罕见的美意。
“古尔沁的美酒，还像当年一样的烈。”拓拔山月按着胸口，以蛮族的礼节回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