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国公嬴无翳不尊皇室法纪,领兵私入帝都,扰乱宗室丰年,诸侯怀勤王之心,而忧陛下安危,绸缪日久。今奉陛下之赫赫威名,秉诸侯之耿耿忠心,臣白毅会楚卫国、下唐国、晋北国、淳国、陈国、休国诸侯勤王之军十万人,决斗嬴无翳于殇阳关下。幸得天威之助,击溃逆臣,为陛下立威于四方。
也有几人想为白毅说话,但是环顾四周人的神情,都悄悄缩了归去。
天子微微皱眉,却也不好呵叱阿谁义愤填膺的老臣。这番话把天子在诸侯面前尽力保持的那份严肃也撕破了,可又是无可回嘴的究竟。臣子们也都感觉面上无光,却也只要强忍着不悦,这群皇室大臣都是公卿世家的先人,本来是极崇高的身份,居高位者自发得堪与诸侯并肩。但是风炎天子以后,诸侯权势垂垂强大,皇室臣子手中没有兵权财权,已经变成了朝堂上的安排,权势和尊荣远非他们先祖活着时候的模样。
天子高坐于台阶之上,臣子们分两列站立,凌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格,在丰富的羊毛地毯上洒下金色亮眼的光斑。本年春季冷得早,东偏殿内里已经摆上了炭火盆,烧得暖洋洋的。被内侍和妃子们催着夙起的天子只感觉暖暖的催人欲睡,以手撑着昏的头,靠在坐床的扶手上。衣衫轻浮胸抹薄纱的宫装少女们列队而来,为夙起上朝的皇室重臣们奉上了以白参熬制的羊汤,以便驱除路上的酷寒。这些身份高贵的老臣们年纪已经很大了,顶着寒意夙起上朝几近要了他们半条命。
“臣觉得白毅现在间隔帝都,不过是快马两天的举例。不准他入京,只怕变生肘腋,但是任他居功自大,更不成取。当准他拜见,然后调派羽林天军,沿途庇护和管束!”又有一名老臣出列,“我朝自蔷薇天子以下,能够真正禁止诸侯的,唯有风炎天子一人。这些诸侯比年交战,陛下的补救也不管用,谁不是在争东6霸主的职位?他们现在还能对皇室保持礼敬,不过是他们还没有真合法上霸主,还要借助皇室的声望。如果他们真的当上霸主,眼里还能有陛下和我们这帮尽忠皇室的臣子么?白毅和嬴无翳决斗,是为了皇室还是为了楚卫,我看可难说得很!谁敢说白毅踏进天启,不会进而要胁陛下?”
“臣楚卫国白毅进表:
陛下康安。”
“陛下!”一名几近直不起腰的老臣却像是猛虎一样从行列里冲了出来,须暴张,气愤溢于言表,“白毅这个表章言辞冷酷,以功臣自大,臣下觉得的确是放肆放肆!他即使摈除了嬴无翳,却不是楚卫国一国的功绩,还是陛下的严肃,令诸侯震服,六国聚兵十万。若不是如此,白毅怎能克服嬴无翳?现在殇阳关破了,其他诸侯的表章没有来,白毅却一再威胁陛下,竟想带兵入城,臣觉得这和逆臣所为,毫无辨别!陛下当警示白毅,不要居功自大!”
天子想了想:“那白毅得了药物补给以后,还是要祭奠太庙,该如何应对?”
“这个说得过分了,”谢奇微道,“白毅脾气,东6皆知,向来都是高傲。先帝在的时候,看重他的名声,多次征召,他都推托不来。现在说他居功而自大,是妄加推断。如果此时严辞警告,还是冷了诸侯的心。”
“不过,”长公主话锋一转,“白毅如果本身拜见,也就算了,数万雄师进城,骚扰公众,兵戈也有伤帝都的和蔼。派兵监督,以白毅的聪明会看不出来么?我听了大师的意义,还是感觉陛下的顾虑不错,回绝怕冷了诸侯的心,承诺却有各种的费事,帝都尚未做好筹办。现在我们要暖诸侯的心,不若先派使者带着药物出,慰劳将士。至于带兵进入帝都这件事,还是多等几日,起码让钦天监推算过天相的凶吉再说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