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像是在自说自话，又像是在向小鸟游纯子挑衅。
正在不欺滚滚不断之时，一道浑厚的声音，如金钟撞响，覆盖天涯。那声音没有方向，似是从四周八方而来；那声音没有力量，就仿佛一个慈睦白叟在耳边低语……
常日里的他沉稳老成，可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发疯的野兽，任谁捋了他的虎须，他必将都要将那人撕成粉碎。
“所见所历，虚影幻象。神魂安宁，识海静宁。”
不欺站在那边，眉眼含笑，他不竭地开口说话，语气中的笃定，让第五听云都坚信不疑。实在他话里的缝隙多得不成计数，他的话压根儿就不敷为信，可现在的第五听云，却浑身颤栗，龇牙咧嘴，青筋暴起，他在气愤，他竟然信赖了不欺的话。
“我没事儿。”他左手拍了拍岱青莲的肩，转过脸，瞥见了身边的小鸟游纯子。
“可我偏要处身在五行以外，不自居于万事万物之列，我要和你争个是非论个高低！你晓得七窍小巧心的缺点吗？你是不是爱上了他？！”不欺的话前后全无关联，就像是一个醉酒的人在对天叫骂，可他却又非常复苏，指着第五听云问道，“那他就是你的缺点！”
“第五哥哥，你如何了？你快醒醒啊！”
第五听云双手握紧宝剑。
“你很孝敬，是的，你很孝敬。但是你也很愚笨啊，肖梦蝶、完鉴妃……这些人狼心狗肺，你待他们如同存亡兄弟，可他们呢？他们一早就是刑部派来监督你的仇敌啊。”
元力吼怒成风，剑气削金断石。
这短短的十六个字，却有着非同普通的魔力，轻而易举地穿过他的识海猛击在他的神识之上。只见他浑身又是一阵，一股冰冷的感受点在他的眉心，然后敏捷分散至满身。
小鸟游纯子调皮地眨了眨眼睛。
小鸟游纯子轻呼一口气，仿佛放松了很多。她又拍拍小胸口，然后才回身看着不欺：“摄魂之术毕竟是不正之术，它能察民气、动听心、用民气，可又何尝不是在察己心、动己心、用己心，你内心的……”
这时，站在一旁静观其变的不欺，目睹第五听云已经完整不受本身摄魂术的影响，又听到小鸟游纯子的话，不由冷哼一声，说道：“裂缝既然已经存在，就算能够缝合，那也是会有陈迹……它不会消逝，只是被你自欺欺人地掩蔽了起来，终有一天，它还是会伸开……这是民气，你缝不了也补不上。”
“你晓得他们吃了多大的苦痛吗？”
“不，我在补缀你内心的裂缝。”
一种温软的触感覆盖在第五听云的手上，让他的斩势静止。
“你天生七窍小巧心，很好！”
第五听云只觉心尖一颤，握剑的手不自发地放松了下来。
“你在窥视我？”
叮叮铛铛的金铁交击声、进招击掌的呼喝声、麋集的脚步声、另有那如苍蝇般的嗡嗡声……这时全都如潮流般涌入他的耳中。他仿佛像是一觉醒来，周边由温馨变得极其喧闹，他皱眉不解。
身前岱青莲泫然欲泣，不竭地呼喊着他的名字。